今日似乎从下午起,他便开始发热。这倒是不稀奇,他在战场上受过那多次伤,偶有几次发烧,睡觉也就好。
到晚上,似乎靖王来过遭,还不知道他要干什,自己就烧晕。
霍无咎抬起手
许是知道独自在病痛中忍耐是什感觉,江随舟忽然有些不大想走。
片刻之后,他淡淡道:“去找本书来给。”
孟潜山愣。
他嘴快,径直道:“王爷难道是不走……”
江随舟抬眼看他眼,将他后头半截话堵回嘴里。
府医回到江随舟面前,跪下回禀道:“王爷,纱布已经换好。此后只管给夫人灌下药去,再洗些冷帕子降温,待烧退下,便无大碍。”
江随舟点头,抬手示意他自去做。
府医忙去备帕子,给霍无咎搭在额头上。
没会儿,孟潜山端着药回来。
他将药交给府医,便回到江随舟身侧,躬下身来问道:“王爷,天色不早,您先回安隐堂歇息吧?”
翼地给他揭开纱布清理伤口,鲜血浸在纱布上,已然粘上皮肉。府医小心撕开时,难免还是会扯到伤处。
霍无咎闭着眼,眉头却是皱起。他抿着嘴唇,浑浑噩噩中还在忍着抽气声音,只在纱布撕开时,能从他眉心颤抖中感觉到,他很疼。
江随舟忽然想起点小事。
他小时候,还住在他父亲家,曾经被不知道哪个小妈生弟弟从楼梯上推下去,扭到脚腕。他母亲那几天情绪不好,总是哭,他不敢让她知道,只好瘸拐地溜回自己房间,忍晚上。
独自忍着疼感觉太煎熬,看多少本书都转移不他注意力。
孟潜山只好连连点头,去给他寻书。
——
霍无咎醒来时,已是后半夜。
他幽幽睁眼,就感觉到额头上搭着个什。他抬手,把将那东西拽下来,就看到是方湿淋淋凉帕子。
他皱皱眉。
见江随舟正看着霍无咎,他不忘补充道:“王爷若不放心,奴才多留些人在这儿看着。”
江随舟顿顿。
他自然知道霍无咎肯定不会烧死,也没什要担心。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原本霍无咎。
那时,肯定是没人给他包扎换药,他就是这样硬熬下来,不知道熬多少个日夜,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拽回条命。
但是,这对霍无咎来说,似乎已经成刻在骨子里习惯。
江随舟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停停,时没有挪开。
那是满身纵横交错伤,新鲜,染着血,并且很深。
……这得多疼啊。
他静静坐在那儿,看着府医替霍无咎将伤口清理干净,重新裹上纱布,扶着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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