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有很多目光聚集过来,他们在看白棠。
僧帽水母听到路人说“汉服”“美少年”,她想起很多年前她到人类社会时,那些人类还各个穿着白棠这样衣服,现在白棠却是不合群存在。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戴着墨镜后,目之所及景色都是灰暗,天空上几朵云在慢慢游荡,于是僧帽水母忽然想起白衣苍狗这个词。
白棠和僧帽水母起走到寺庙后面许愿池旁,金婆婆感知到鳞片存在,白棠还没有出声,金婆婆就出现。
她看到白棠时笑吟吟道:“换个新发型啊?簪子真好看。”
但是这点粉很快就会消散,她洗个手,就可以洗掉这个痕迹,那个人类很快也要消散掉,人类死后,在世间好像就再无痕迹。
可是……
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抹去,那个人类会死去,可她写过文字却不会死去。
如果真有什东西永不老去,永不褪色,那绝对不是什七彩琉璃心。
因为现在这颗被人称赞心,已经开始隐隐生疼,她总是刻意远离人群,不去和那些寿命短暂人类接触。
说,其实僧帽水母不擅长聊天,她偏偏脑袋,话题跳跃飞快地说:“笙淼挺好听。”
你取名字挺好听。
所以别哭吧。
可是眼泪还是像断线珍珠样掉下来,那个人类边流泪,边从抽屉里去出个乐器。
她很老,握着乐器手在微微颤抖,让僧帽水母担心她会不会拿不稳。
白棠跟着笑起来,只不过这个笑带着几分羞赧意味,他道:“苏思远
因为她知道,那些曾经美好会像漂浮在海面泡沫,很快就消散掉。果然……随便吓小孩,会遭报应。
当年变成人形来吓唬对方,现在变成自己难受。
*
苏思远回来后前几天都在公司忙碌,所以是白棠陪僧帽水母去寺庙见金婆婆。
僧帽水母发色和眸色太打眼,她把卷发盘起来,扎成丸子头,而后戴上鸭舌帽,缕没扎好碎发垂在脸侧,乍看,那缕头发像是特地挑染过,不会太引人注目。
那个人类吹起断断续续曲子,曲子是欢快调子,像是个人喜极而泣心路历程。
曲终,僧帽水母走到那个人类面前,俯身静静地看着对方,看着对方苍老面容,她迟疑会儿,伸出手拭去对方脸上泪痕。
好像在擦拭很多年前,她恶作剧般淋到对方脸上水。
那个人类皮肤是松弛柔软,还擦点粉底,当粉底被泪水冲淡后,露出真实皮肤上老年斑。
想到这里,僧帽水母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指腹,指腹上还残留着点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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