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白棠后,他就再也不吃糖葫芦,因为好像所有冰糖葫芦加起来也没有“白棠”这两个字甜。
他吃药前要认认真真把“白棠”这个名字念好几遍,拆开嚼碎含在嘴里,最后尝到点甜。
只有点点浅淡甜,可是心里装太多苦涩人,其实只要那点甜,就能把整颗心填满。
“白棠。”
他闭上眼,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到宛如梦呓。
他想起第次见到白棠时样子。那时他杀红眼,头脑是片混沌,目之所及都是发红黑,连身上疼痛都感觉不到。
那个时候,他好像置身地狱,四周都是摇摇晃晃饿鬼,它们没有人皮,伸出血淋淋手要抓住他脚踝,于是他提起刀,想要斩断切。
所有肮脏,贪婪,罪恶让人作呕,全部都被斩断吧。他这样疯狂而绝望地想着,脑海里全部都是这样声音在叫嚣。在他几乎要头炸欲裂时,声柔软而干净少年音将他从深渊拉回来。
四目相对间,所有血色都无声消散,他目之所及唯有这个少年,四下哀鸿遍野,身边尽是刀光剑影,然而他却什也看不见,什也听不见,他就这样呆立着,怔愣地看着那个少年。
看着那双能融化切思绪墨绿眸子。
口若悬河药师当即卡壳,怀疑自己听错般不确信道:“林盟主,您说什?”
“说,想吃糖葫芦。”
药太苦,所以想吃糖葫芦,养伤太无聊,所以想要学琴。
没有人敢拦着他,因为他是功力深不可测林盟主,而且现在走火入魔后,脑子还有点不好使。
在碰到白棠之前,他直都不知道,为什自己突然想学琴。在碰到白棠之后,切都有答案。
然而有些时候犯病,单单念个名字压不住郁气,那个时候他就会很想提刀杀人……抑或是去找白棠。
去找白棠。
不需要做些什,就是单纯地看看他,哪怕只看眼,都
然后他在其中看到自己。
如果他这悲哀而短暂生真出现过救赎,那定不是那日他从洞穴爬出,窥见第缕阳光。也不是他坐在高位上,满嘴苦涩时所食冰糖葫芦。
而是白棠。
他看着他,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个梦。
那样干净,美好,纯洁而无暇梦。
为什想要学琴呀?
因为想弹给你听。
他死前抱着琴去找白棠,深绿林中,被树叶筛落日光落在琴身上,他垂眸弹首《凤求凰》,曲终,他怀着自己也说不出期待,期期艾艾地颤声问白棠,问他有何感想。
白棠思考会儿,说,曲子怪好听。
他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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