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坐在桌前,手里慢悠悠地摇着扇,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许从安。
“许公子,您还差着奴家九千三百两银呢。”她说。“价是您自己叫,如今可不能反悔啊。”
她面前堆着大摞银票,赫然是十万千零七百两银。
这是郭荣文给他、连带他自己带来、结余下来银子,却仍不大够。
要是放
“万两千两!”他举起牌。
他现在脑中想,只有怎压那商户头,让旁人对他称赞,全转到自己身上。
因为自己是当朝右相之孙,而楼上那个卖瓷器,不过是个搭上京官、赚几个臭钱商人。
他凭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却不知自己在周遭众人眼中,已然已经红眼,瞧上去有几分疯魔。
“八千。”他话音没落,楼上那位已经举牌。
许从安又听见身旁几人议论。
“……不愧是晏公子啊!”
“是啊,今日前来,能得见晏公子竞价场面,已然是不虚此行!”
许从安从小到大便被众星捧月,他家位高权重,又几乎没进过宫,能让他受这种低人等罪,楼上那个“破商户”还是头个。
女子,但方才薛晏举牌竞价时,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不舒服。
有点堵,还有点烦躁。
他向来心如止水,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尤为难见。
而此时台下,众人目光都不动声色地落在许从安身上。
许从安这次来,就是为把玉京带回家。他在金陵城中,向来好吃好玩,什都知道,玉京第次出场,他便是在场。
这次,楼上响起声微不可闻低笑。
“晏公子”没再竞价。
老鸨在台前重复三次,最后落槌,道是玉京姑娘初夜,以万两千两价格,交付给许公子。
——
众人散去,清月坊楼顶卧房之中,片安静。
许大少爷能忍第次,可忍不第二次。
“……九千两!”他不甘示弱,咬牙举牌道。
若说刚才,他还是为台上那玉京姑娘而喊价,这会儿,就全然是为压过楼上那个人。
“万。”楼上晏公子又举牌。
许从安咬紧牙。
这样美人,只要他许从安在,怎可能便宜其他人?
所以,他每次加价二百两,实际上是两千两千地往上添。
这在他来看,已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楼上那人,似乎分毫不把钱当个物件般,惜字如金,嫌麻烦似,直接往上加整数。
这比,高下立现,即便此时两人在对着竞价,许从安也显得矮人头,小家子气多。
“……七千二百两!”许从安再次举牌,嗓音已经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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