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没注意到,旁侧有道灼灼目光,深邃中带着平日里见不到执拗,从他往这儿走开始,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沈知府也欣赏他,这会儿喝酒打开话匣子,便开始毫不吝惜地夸奖起他来。
“总跟你父亲说,日后你要有大出息!你看看,你而今还没有加冠,便已有这般真知灼见!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也是你父亲本事,教导出这般优秀孩子来!”
君怀琅淡笑着附和道:“沈大人谬赞,晚生哪里当得起……”
就在这时,道低哑嗓音响起:“当得起。”
他向来是知道,这种官场上酒局,到后半场,便少有人控制得住局势,只会越喝越厉害。
薛晏这会儿已经是喝多,总不能放任他接着在这儿坐着。
他正这般沉吟着,忽然,沈知府又端着酒杯起身。
在座能让他端酒起身,只有两个人,而其中个正是君怀琅父亲,此时已然兀自离席喝茶去。
剩下那个,就是薛晏。
。
原来接风宴时候,广陵王不是跟永宁公相谈甚欢,而是因为喜欢喝酒啊!
蠢蠢欲动众人立时都开始行动。
个两个,平日里连广陵王脸都不敢看,这会儿有人开个头,便个二个地都上前敬酒去。
没想到,广陵王还确实来者不拒。
君怀琅话音顿,就见广陵王殿下端坐在那儿,神情冷冽,平静泰然,但眼眶却泛着红,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看就是喝多
君怀琅叹口气,顾不上旁侧半醉沈流风,端起酒杯起身走过去。
他酒量好,走得也快,刚好赶在沈知府给薛晏敬酒之前,截住他杯子。
“沈大人,敬您杯。”君怀琅淡笑着开口,熟稔地举杯道。“这年在金陵,也多亏您照顾,让学到不少。”
三言两语地,便带着半醉沈知府端着酒跟他聊起来。
二人会儿聊这年见闻经历,会儿聊君怀琅抄录那份治水笔记,谈这些都是君怀琅擅长,他兀自应对着,颇为游刃有余。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广陵王对面坐着个镇得住他、让他没法儿甩脸色发脾气、同时还让他有苦说不出地吃醋人,还以为广陵王酒桌上就是这般随和,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宴席进行到半,薛晏耳根便红透。
他脾气本就不好,这会儿酒意上头,他通身那股生人勿近气场,下便爆发出来。
他眼眶喝得有些红,这会儿看谁都带着冷冰冰戾气。可偏偏今日酒烈,酒桌上这些人也都喝得上头,观察力变得迟钝,便没接收到薛晏身上危险信号。
君怀琅却是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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