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怎可能不疼。这药他用过多少次,即便时日久,习惯,那痛意也是往骨头缝里钻。
只是从前,他每次治伤时候,心里都藏着心事和目,只赶着想让伤口快些好,便顾不上疼。
顾不上,不代表他就感觉不到。
但是他也知,这药不能不上。他咬着牙,又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往君怀琅掌心磕。
君怀琅疼得手腕绷紧,却还不忘面前薛晏此时如头困兽般,面上隐忍又痛苦神情掩都掩不住。
君怀琅点点头。
接着,雪白药粉便落在他掌心。
那血顿时便止住不少,但是立马,股钻心刺骨疼就从君怀琅掌心中弥漫开来,疼得他手腕抖,小声地抽口气。
薛晏手顿时停下来。
君怀琅疼得眼前有些花,等他缓过神,就见面前薛晏正手握着药瓶,手托着他手,定定地看着他。
轻轻拍拍。
“没事,不怎疼。”他面上甚至挤出几分温和笑意,哄孩子似。“也是怪,睡觉总有这个习惯……”
“怎可能不疼。”薛晏忽然打断他。
他声音有些低,带着微不可闻颤抖:“怪。”他说。
就在这时,进宝捧着伤药和纱布跑进来。
他只得咬着牙,小心忍住喉咙中痛呼,试图转移薛晏注意力:“你枕下放把刀做什?”
薛晏手下动作顿顿,抿唇不言。
他自是无法说出口,是年少时日子太难捱,开始上战场,又忍不住地害怕。他只好藏把刀刃在自己枕下,随时能够抽出来保护自己,才能让他安心入睡。
时日久,也就成习惯。即便这刀平日里用不上,也没人会来刺杀他,他也要枕着它才能睡着。
薛晏说不出口。
他眼中似乎漫上些血丝,让他显得有些,bao躁。
……怎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疼。君怀琅心下不由得阵无奈,无奈之中,还有些软绵绵暖,往他四肢百骸扩散。
这个人……自己受多少伤都声不吭,怎伤在自己身上,就将他难受成这副模样?
“没事。”他软下嗓音,说道。“你继续吧。”
却不知,他越是温柔,越是这般若无其事,薛晏心口便抽得越厉害。
这伤药是薛晏在燕郡用惯,在治皮外伤上颇有奇效。此时已然是半夜,外头医馆早便关门,也值得拿现成药来对付着用。
但这药落在伤处,却会有火灼般疼。
平日里,即便是入骨伤,薛晏往自己身上上药也是眼都不眨。可这会儿,药瓶握在他手中,他手却有些颤抖。
他看向君怀琅。
“有些疼,你忍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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