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也因此有些迟钝。
直到他身后君怀琅没等来回答,又唤他声时,薛晏才勉强听见。
“嗯。”他强作镇定,掩去方才失神。
等嗯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回想,刚才君怀琅问什来着?似乎让他去做什?
他这才注意到,薛晏似乎比平日里站得端正些,肩背挺直,像士兵在列队。
果真是从军营里出来,行立,都有种与常人不同气质。
仍旧没发觉异常君怀琅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声,绕到薛晏身后,很自然地抬起手,将尺子端按在薛晏肩上。
他手下力道很轻,只是将软尺固定在薛晏肩头,像蜻蜓尾巴尖,轻轻在湖面点出圈涟漪。
薛晏后背没来由地绷,被君怀琅按住地方,像是被点穴,抽筋。
地面对。
但在君怀琅面前,他忽然有些窘迫,甚至有那点自惭形秽。
对方是个锦绣堆里长大、芝兰玉树小少爷,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自己却有身洗不掉土腥味,还混着硝烟和血腥气息。
他眼睁睁看着君怀琅拿来纸笔,又将卷尺展开,细细看上头数字。
君怀琅离他很近,低着头时,他能看见君怀琅乌黑发顶。浅淡木香,像方才缭绕在君怀琅身边飞尘般,撩上薛晏鼻端。
而君怀琅边拉尺子,边随意开口道:“不过那天之后,姑母心情就直不大好。再过几日,文华殿便要休课,到那时,你若无事,能否与同去正殿陪陪她?”
温热气息,正好能似有若无地落在薛晏后颈上。
薛晏早年曾中过突厥埋伏,挨过蛮子记毒针。那毒针取是毒蜂尾刺上毒,萃取而成,只中记,便会让人半边身子都陷入麻木,从而丧失应战能力。
当那温热呼吸落在薛晏后颈上时候,他脊梁紧,感觉自己脖颈上也挨记细小绵软针。
但毒针带来麻木,是绵密刺痛,他脖颈此时却是片酥麻,带着股令人心悸痒意,在他四肢百骸上都过遍电。
他站在原处,心脏紧赶着跳两下,忽然不知道手脚该怎搁。
而君怀琅也只是见得多、量惯罢,从未动手伺候过别人。他在薛晏身边站定,便心研究那软尺去,并未发现薛晏异常。
“那日还多亏你。”他边读软尺上数字,边随口道。“若不是你提出让皇上搜查点翠房间,想必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姑母是为什直没有孩子。”
薛晏嗯声,嗓音有点哑,并没有接话。
他向来话少,君怀琅倒是并没看出什不对劲。他看好数字,便将软尺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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