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就见薛允谡袍角却有不起眼、却尤其分明灰尘,手肘、后背上,也有朽木蹭到痕迹,甚至衣袖还被朽木划出道破损。夜里灯光暗,在外头尚且看不清,但永乐殿后殿灯火通明,他通身痕迹,顿时便无处遁形。
薛允谡顿时便慌神,君恩泽已然吓得跌坐在地,小声啜泣起来。
“这……这也说明不什!许是谡儿淘气,在外磕碰着,也未可知……”张贵人仍不死心。
“住口!”清平帝打断她话。
宫中办宴,哪里不是尘不染,上哪儿去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清平帝只觉得自己脸面都被丢尽,怒意也拔高
君怀琅只看着她。
他那双浓黑深邃眼,向来是清冷而柔和,像游离世外隐仙。但此刻,这双眼锋锐无比,且在对方质问下,气势压过对方头,分毫不见畏惧。
君怀琅看着殿上这几人睁着眼说瞎话模样,心下燃起汹涌怒火。
他们还晓得怕?那做下这等事时,怎不知道怕?
将那小女孩儿丢在废弃角楼上,没有半点畏惧,将罪责甩在薛晏身上,也理直气壮。怎到让他们承认自己做过事时,他们就开始怕?
”
就在这时,坐在下首张贵人坐不住。
薛允谡是她亲儿子,张贵人又是进过冷宫,最怕见皇上发怒降罪。见她儿子闯下这大祸,皇上又不信他,张贵人连忙起身,匆匆在清平帝面前跪下来。
“皇上,谡儿向来是个好孩子,从不会骗您啊!还请皇上明察!”
清平帝怒道:“他这般作态,还不是在骗朕?”
前世,君令欢因为他们而受罪,可比这可怕千百倍。
越是愤怒,君怀琅思绪却越是清明。他目光掠过这几人,目光中露出讥讽笑意。
“二殿下,下次狡辩之前,不妨先行整理衣冠,省得露出马脚。”他说道。
薛允谡愣,便低头看自己身上衣袍。
君怀琅接着道:“冷宫角楼年久失修,楼梯上有厚厚灰尘,红木扶手也腐朽。那楼梯极其狭窄,们前去寻找令欢时,即便武功高强如逍梧,身上也蹭到朽木碎屑,更何况二殿下您呢。”
张贵人忙道:“这孩子胆小,心又善,定是被吓着,才在皇上面前失仪!再说,永宁公家小姐是五皇子弄丢,怎能怪在谡儿身上呢……”
就在此时,道清越声音打断她。
“娘娘。”君怀琅开口道。“若二殿下犯错,您代他欺瞒陛下,可是欺君之罪。”
张贵人回过头来,就见君怀琅正冷冷地看着他。
“这儿哪有你说话份!”张贵人怒道。“黄口小儿,你懂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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