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拂衣手提灯,小心翼翼地往里望眼。
“嗯?”君怀琅看向他。
拂衣看见他,便笑起来,接着打开门,吩咐身后几个宫女进来:“奴才见您屋里灯没熄,就料想您还没睡。今日宫宴上没多少吃食,奴才见娘娘宫中小厨房给娘娘做夜宵,就让给您也做份。”
几个宫女捧着玉盘,飘然进来,没会儿就将君怀琅面前小桌摆满。
七八样点心小食,量都不多,但胜在精
但是,君怀琅却又恨不起来。
正因为经历过,君怀琅才能体会到那种孤立痛苦是多难耐,像把冰冷钝刀,反复切割着鲜血淋漓伤口。
也正因为如此,那片刻温情就显得尤其珍贵。失去比从未得到要痛苦得多,获得温情后,曾经给予温情人,脸惊恐地躲避、惧怕着自己,也比来自其他人恶意,更令人难以接受。
君怀琅知道,比起薛晏,自己应该痛恨是那众将薛晏逼迫至此、又捉弄君令欢,让她害薛晏受刑,强让他二人扯上仇怨人。
薛晏是处火坑,触之即死,是那群人将君令欢推进去。
道。“还被妖勾走魂?多读些书,凭白胡言乱语,没得让东厂遭人笑话,说这些番子都是胡乱说话睁眼瞎。”
小魏子挠挠后脑勺,没敢反驳吴公公话,连连应几句是,便退出去。
不过……他还是觉得差点儿意思。
五皇子那神色,没那种大仇难报、咬牙切齿恨,只是空,确实像是被勾走魂儿啊。
不过想来也是,哪来妖祟能这般大胆,敢在佛祖面前勾人呢。
但是,那群人背后,却又是多庞大众群体。今日之事,明面上是二皇子陷害君令欢,但实际上,在他背后,是默默纵容宫中众人,和不分青红皂白清平帝。
即便今日,薛晏已经和君令欢走失撇清关系,清平帝不还是找到由头责罚他吗?
君怀琅抬头看向外头夜色。
摇曳灯火之外,是片如墨黑沉。
就在这时,拂衣推门进来。
——
君怀琅回到鸣鸾宫时,夜已经深。君令欢受惊吓,被早早领去睡,君怀琅却睡不着,甚至有些坐立难安。
他没想到,前世看似扑朔迷离、君令欢和薛晏之间龃龉,竟是这样造成。
以薛晏身份活过遭,他才身临其境地感受得到,薛晏每日所经受,是怎样处境。所以,曾经给他些许温情,之后又亲手打破君令欢,就成前世他报复对象。
君怀琅觉得,自己是该恨他。君令欢从头至尾都无辜,却遭受这样无妄之灾。无论罪魁祸首是谁,事情都是薛晏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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