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男人和女人歇斯底里争吵、少年站在墙边发红眼睛,以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陌生叔叔,都成秦玦梦里混乱片段,时至今日,秦玦记得最清楚,还是母亲喉咙里破碎那句叫喊:秦晓枫,你不喜欢女人,你和结婚,就是为给你秦家生儿子,是吗?!
父亲和世间大多数教师样,声音儒雅,却多丝冷淡:不然你觉得,为什要娶个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妇女?
门口两个花瓶下被掀得四分五裂,秦玦只记得那天父亲,丝毫没有平日温和正直,反而面目可憎——激烈拉扯之间,父亲和那个叔叔是把情绪激动、却毫无还手之力母亲打得半死后,才转身离去。
那时候,哥哥跪在地上哭得嗓子干哑,秦玦则愣愣地站在原地,最终只发现哥哥再转头看他时,眼睛颜色已是片血红。
这种陌生血红铺满秦玦整个视野,瞬间就化为黑暗,让母亲
。
再下幕,妈妈便不知道为什,总是忙得抽不开身,来接他放学,变成同母异父、大他几岁哥哥。
他在外人面前向很男子汉,但面对最亲近哥哥,他总会忍不住扑到对方怀里,满腹委屈述说自己不愿意,对方则揉揉他小脸蛋,说,哥哥偷偷带你去买糖人儿吃好不好?
每次他都破涕为笑,得逞般赶快点点头,有回,他还开心地抬起手臂,给哥哥看眼左手腕上有些被汗水模糊图案:“哥哥你看,这个是楼下美术班斐然哥哥送给手表。”
身旁半大不小小小少年被他逗笑,又捏下他软趴趴脸颊。于是,他便拉着少年手边走,边继续炫耀道:“斐然哥哥画画可厉害,就是今天去找他,他都没空理,所以呢,当然就生气啦……然后,他就画这块手表送给,还让不要不高兴。”
少年看秦玦攥着肉呼呼小拳头满脸骄傲,所以也跟着笑:“哎呀,斐然比小玦还大岁呢,怎老被们小玦欺负?”
“没有欺负他嘛。”秦玦像只小兔子般,三步蹦,“他还亲下手表呢。”
这时,少年脚步却堪堪顿住,笑容忽然很勉强:“小玦,怎可以随便让他亲你?……明天,哥哥帮你揍他好不好?”
“啊?为什?”秦玦却偏过头,天真眼睛里写满不解,“很喜欢斐然哥哥亲……所以走之前,也亲他下——俩都可高兴。”
眨眼间,密不透风黑云似乎就压下来,秦玦也忘,哥哥是如何把将他推倒在地,他又是如何害怕地爬起来追多久,才终于在夏日漫天大雪中,再也无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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