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来人车马并不长,也耗费两刻钟才走出老百姓们夹道送行长墙。
高头大马上霍昭汶回头看眼后方还依依不舍人墙,低声叹句:“民心所向,民意不可违,或许真能逃出生天。”
赵
时刻保持警惕暗卫在杨氏动时便条件反射地握住刀把,发现人山人海都叩跪于地,不由愣住,下意识看向赵白鱼,后者背着光,脸上表情看不太清晰。
霍昭汶挥下手掌:“退下。”
暗卫便都收回刀,齐齐后退步,警惕稍减,随之而来是被撼动内心,可惜职责所在,不敢有所动。
匡扶危知道跪下人里,有亲人枉死于被斩首三百官手里,千里迢迢赶赴洪州只为今天跪拜,也有与那三百官无冤无仇者,只是为跪个还民公道而不惧死青天。
他也跪着,头磕着大地。
表情看得清二楚,心胸郁闷扫而空,畅快大笑,继而大哭。
大悲大喜后,杨氏病几天,也没机会再见到赵白鱼。
赵白鱼怒斩三百官事早传遍大江南北,便有懂朝廷规矩书生在酒楼里各执己见,有说他此举是为民为百姓请冤,情有可原,或可从轻处罚,也有道其冲动,越权行事,藐视朝廷,问罪时应从重处理。
无论哪方观点都有个致认定前提,即赵白鱼会被问罪。
果不其然,四道急诏连下江南,表明朝野上下尤其关注此事,赵白鱼怕是难辞其咎。
尽管昌平公主安然无恙,未被问罪,但匡扶危相信赵白鱼做出每个承诺。
哪怕赵白鱼兑现不承诺,也值得他拜。
赵白鱼值得天下人拜。
匡扶危身旁站着个老者,是当日为他们写供状老先生,突然拱手对着经过他们赵白鱼说道:“此去万里,长风难渡,望君珍重!”
赵白鱼低头看他,也看到匡扶危和杨氏,扬起温和笑容,朝他们挥手道别:“都起来吧,也都回去吧。”
因两江大案极具戏剧性,京都内外百姓无不关注,也不知道是谁泄露四道急诏事,赵白鱼为民请命怒斩东南官场将被朝廷问罪,恐难逃死,该消息很快席卷民间,传得甚嚣尘上。
杨氏和匡扶危自然也听到消息,还打听到钦差启程回京时间,便想到官道来送他程,不料到地方竟发现两道都是自发而来百姓。
不需开口询问,杨氏就懂他们为什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马上赵白鱼时,杨氏忽然跪下,头磕着黄土地,颤颤巍巍,坚定果断地高呼:“青天明鉴,洗冤屈,还清白,佑两江百姓。”
话音落,便齐刷刷跪倒片人,没像杨氏样开口,只是无声地给赵白鱼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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