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工先脸色郁郁,懒得和他生气:“为赵白鱼而来?”
户部副使进入正题就急切起来:“当初你有份撺掇赵白鱼去两江,如今出事,你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杜工先:“奇怪,是有撺掇,可陛下也没听啊。”
户部副使:“那不管,根本原因就是先有你撺掇,陛下才会注意到赵白鱼,才令他去两江,才会发生现在这样事。”半大老头跟市井流氓似地耍无赖:“告诉你杜工先,这个年轻有为刚正不阿还心善知己遭此大劫,你难辞其咎。”
杜
送走陈师道和康王二人,高同知和高夫人两两对望。
高夫人惋惜:“菩萨低眉,也有金刚怒目,两江官场怕是个深不见底泥淖。”她转头问:“你意下如何?”
高同知敛眉垂眸,久久不语。
“再看。再说。”
高夫人摇摇头,前所未有困局,年纪轻轻怎就走死路?
为何突然鼻酸,大约是向宽和睿智还刁钻老师此时失却平时运筹帷幄从容,真正像个饱经风霜七旬老人那般苍老无助。
“想办法,赶紧想办法。”
陈师道到底不是寻常老人,情绪很快把控住,进入平时状态。
“刀斩三百官最根本最核心问题便是僭越,是未奏表陛下、未经朱批越权,朝中必然有惊怒于五郎雷霆手段者、有和两江利益纠葛者,也有和被斩杀三百官关系匪浅之人,便是山黔、胡和宜之流,能坐到二品大员位子,不说门生故吏遍天下,但是人脚绊子也能坑死五郎。他们定会联起手来,参五郎目无法纪、越俎代庖,挑衅皇权国法。”
帝王绝不能容忍权威被挑衅,如果元狩帝存有私心,偏袒赵白鱼,则会被诟病有损天威国法,如不及时止损,日后难免有人效仿先斩后奏以达到铲除异己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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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副使大半夜翻墙敲杜工先房门,没会儿,杜工先本人连衣服鞋子和外套都被他夫人扔出来。
杜工先冷冷看着户部副使,后者负手望月。
户部副使讪讪:“这多年,还是老样子?”
满朝文武没人知道三司心眼最多人也最贱度支使二十年如日惧内。
“去请高同知、杜度支……算,还是老夫亲自登门拜访才够诚心。”
康王:“陪您块去。”
陈师道没反对,只同他说道:“能逼得五郎下杀手,定是两江官场暗不见天日,着重此处调查,定要将五郎刀斩三百官行为往应权通变、弘思远益方向引导。也怕五郎执拗到底,怕是查到不能查……还有,还有可做文章,必须争取到手——”
他看向屋外天空,语气凝重:“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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