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多出来运三十条船是怎回事?”
田英卓只知赵白鱼和户部斗法,拉河锁、牙行雇人,手段邪门,不成体统,却不知他竟如此熟悉漕运事务,还能借此反过来抓住他把柄,时心乱如麻,思索不出对策,在赵白鱼质问声里节节败退。
“你问在下官眼里,两江漕运、官和商人就没个干净吗?田大人您扪心自问,干净吗?漕运确不在下官管辖区内,可下官发现问题又该告诉谁?谁能替下官伸冤!谁敢查两江漕运!”赵白鱼质问声比声响亮,斥得漕司满堂寂静,大气不敢喘口。“下官扣下三十条船不假,只要商人拿得出船引、田大人您解释得出为何多出南下这运,下官当场放人、放货,还摘下头顶这官帽,亲去你府上请罪,此后再不入仕!”
话语落地有声,连官途都赌上,可见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田英卓强装镇定:“是东南六路发运使,从两江个小小县官当到现在二品大员,大半生都耗在两江,多少人初到两江想拿开刀,想摘掉脑袋人里,不是没有比官大,可倒台他们而笑到最后!赵白鱼,你可别步他们后尘。”
二千里内多用水闸,有“三天放”,或凑满百条船才放闸规定。
二千里外多是围堰,小型船只遇围堰需要拖拽过去,而大型官船拖不动便只能将货物搬运到另艘漕船上,这路耗费漕船、人力就不是笔小数目。
为节约财力以及配合运河水量,地方省到地方省通常以船队形式运输,具细化到地方府、州运输所需时间和船只数量。
分到福建省漕船是二十五纲,即七百五十艘船为个船队,下趟泉州港来回花费八十天,除却停船时间则每年运三次。
“就算不知道发往广东福建漕船有多少纲,单凭两江二千里之外年三运规定,再碰巧知道次发船时间就能大致推算出你手里还剩多少条船,这些船应该在什时间点发船。”
“你是威胁下官,还是恐吓下官?”
田英卓觉得这话和赵白鱼表情有点熟悉,
田英卓双眼瞪到最大,表情流露出丝惊惧,眼神闪烁而嘴唇颤抖,下意识朝门口方向踏步,却被赵白鱼眼疾手快地堵住去路。
“五十纲漕船按行船时限来算,眼下还在返航途中,敢问您手里哪来船?发往广东和福建漕船年三运已经结束,这纲三十条官船是怎回事?从哪冒出来?”
赵白鱼步步逼近,在田英卓眼中,温和俊秀面孔犹如索命阎罗。
“田大人,您是不是借漕船走私商货,徇私枉法,中饱私囊?”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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