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头,赵白鱼沉默地走出很远段路才对砚冰说:“明日你别跟着。”
砚冰如遭雷击,心慌地祈求:“五郎,知错,今天脾气太冲动,还有踩高捧低心态,以后绝不这样做,您别赶。”
赵白鱼无奈:“是让你到市井、天桥,或是城郊破庙,找那些整日游手好闲浪荡儿,或是出入十里八乡游侠儿结交。”
不是不让他跟着办事就行。
砚冰松口气:“多数是些地痞流氓,找他们干什?”
赔笑:“下差急着赶路所以热、热出汗,不是紧张。”
赵白鱼笑,“劳副使大半夜赶过来也是继晷焚膏,爱岗敬业,难为你把年纪还让你白跑趟。这样吧,明天还雇佣那帮工人,你帮给他们记名字、发牌子。对,还承诺提前结工钱。”
税务副使连连点头:“敢不从命。敢不从命。”听到最后句愣住,“那、那工钱从哪来?咱们衙门能支使银子不多,经不起这耗。”
赵白鱼:“你先帮垫付。”
“啊……啊?”税务副使如丧考妣,以为是新任上差从杨参谋那儿吃瘪便找他撒气,因此不得不听话,沮丧不已:“敢不从命。”
“地位再低贱小人物也有其意想不到作用,不要以貌取人。”赵白鱼揣着手,任寒风吹起宽大袖袍和衣角,步步向前行,慢条斯理地教砚冰:“品大员如何?九品芝麻官又如何?平头百姓如何?下九流又如何?能将人区分三六九等唯有善恶,而非出身地位。现如今是五品京官,可头顶还有更大官,官大级就能压死人。今日之事,是棋差招,任背后有谁撑腰都不可能越过国法,真有心想整死人不会因此忌惮背后权势。”
“你当今日那群商人为何敢给颜色看?概因为他们背后撑腰权势比大,所以有恃无恐。而此举有断他们财路试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官场不为财来,有所顾忌,尚且瞻前顾后,但钱财于商人而言就是命!即便是天潢贵胄、品大员,只要断别人财路样会被底下这群商人逮着机会咬死
那头砚冰已经遣散工人,赶紧跟在赵白鱼身后,而刘都监也被叫过去,三人块儿从后门离开。
赵白鱼:“得劳烦刘都监将漕运衙门所有商税还有底下些巧立名目杂税都教。”
刘都监摆手:“哪谈得上教?大人想知道,下官倾囊相授便是。”
赵白鱼:“明日来找您。”
刘都监点头,同他们分别后,原地搓着手,这才觉得寒夜冷飕飕,因而裹紧衣服不住摇头:“原来此前是扮假象麻痹……并非来混日子,也许这漕运衙门真有风生水起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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