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通过上差扬州知府搭上淮南安抚使,可是除每季度到人衙门汇报之外,压根没单独机会踏进知府大门。
眼下这位钦差大人又是提醒,又是主动说他和郑国公府关系,莫不是还把他当秦王门党,看在郑国公府面儿上,提点提点?
“咳!”
深入沉浸思绪吕良仕被突如其来咳嗽惊得回神,连忙回话:“明白!下官明白!下官定好好治理时疫,绝不容许丝半点差错!大人,这客栈住得不够舒坦,不如随下官到府上住?”
崔副官拂着衣袖说:“是不是本官住哪去哪,你都想安排?”
就是你错。到时别说乌纱帽能不能保住,怕还得人头落地!可说幸运也确幸运,要是时疫处理漂亮、干净,说不准还能将功补过。”
吕良仕愣住,左右思,深觉有理。
虽有师爷提供办法在前,可不定保险,说到底信不信邓汶安是从犯还在于钦差个人想法。
但时疫在眼皮底下发生,可是实打实政绩!
黄河洪患后经常爆发时疫已经是人尽皆知常识,非他人之过,若是处理得当,把伤亡控制住,请折子时再把伤亡人数抹抹,修饰得漂漂亮亮,就是大功件。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告退,大人您好好休息。”
吕良仕带衙役们匆匆退出客栈,令几个衙役留客栈供抚谕使差遣,又令捕头留意抚谕使动静,及时回来汇报行踪。待回到县衙,忍不住把幕僚都找出来,将抚谕使说话复述遍,询问幕僚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山羊胡幕僚说:“就字面上来说,确像是在保您。时疫可大可小,若是放任其发展成大灾,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相反及时扼制时疫就是救万人大政绩,便是再来十桩邓汶安案子也能化险为夷。”
吕良仕:“也这想,可抚谕使大人来就先是微服私访,后是番话夹枪带棒,话里话外说要秉公处理案子,瞧着不像善意。”
羽扇幕僚:“非也,抚谕使这番行径恰好说明他确是提点大人您!他先开头番话夹枪带棒,这叫杀威棒、下马威,官场里头最寻常不
别说将功补过,就是往上头升个位子也不无可能!
不过这位抚谕使为什特意提醒他?
疑惑刚起,吕良仕便听崔副官说:“其实本官和归德将军私交甚密。”
归德将军不就是新任淮南转运副使郑楚之?
吕良仕心念动,又有些犹疑不决,秦王未倒之前,他在秦王这条船上,只是人微言轻才没被牵连进朋党案里,秦王倒,他便如无根之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想靠淮南安抚使转投太子党,可堂堂二品大员能是想见就见,想投就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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