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则没答他,碰门径直往楼下走,周适义跟在他后头。
“刚下去那人谁呀?听王振说是你们学校老师,帮约出来喝个茶呗?”周适义有点三角眼,不太明显,五官模子还算英俊,但搓手笑起来就显得格外谄媚。
季正则顿住,视线在地上稍停瞬才转头看他,“你不是要结婚吗?”
周适义爱玩,男女通吃,私生活很花,倒不算出格。前阵子参加酒会,稀里糊涂跟人睡,醒才发现对方是顶看不上他孟家老二,两人都跟吃苍蝇样恶心。本来散就忘,结果那孟筝音不知怎就怀孕,还给家里知道,周适义是躲也躲不过,两家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娶。
提起来周适义就愁云惨淡,“就跟你说这事呢!日子定下下月,你能帮去撑个场不?”
季正则手撑在窗台上,看着车开走,才渐渐隐笑脸。
方杳安是个很简单人,简单得近乎幼稚,他甚至没进过社会,从学习到工作,也不过从大学回到高中,生活圈子小得可怕,两点线,几乎没有社交,也习惯被强迫。
他有时候想,方杳安哪里是个三十二成年人,明明是个十二岁还故作老成小夫子。他又笑起来,双手捧脸时正好对上楼下王叔意味深长笑,顿时两手平举,笑意盈盈利落地阖上窗户。
好像有点傻过头,他烦躁地在头上抓几把。
有人敲门,他问句,“谁?”
季正则听出是叫他去做伴郎,没应声,他整晚没睡,这时候兴奋源走,突然困倦起来,下楼仰靠在沙发上,神情懒散,“你确定要去?可才18,挡酒也不在行。”
周适义眉开眼笑,“哪敢叫你挡酒啊,走个过场罢。”
十月赶上周适义婚期,日子定在周日,季正则周五晚上就去,九点给方杳安打电话时候,他们那老师聚餐还没完。
讼言老师聚餐频繁,方杳安去不多,但
门外传来个虚哑男声,“,能进不?”
周适义大他六岁,是他小妈也就是后妈侄子,名义上算他表哥。季正则五岁时父母离异,他亲妈是个画家,全身心交付艺术,家庭亲情丈夫儿子全是累赘,离婚马不停蹄去加国。
他后妈是个没半点心眼小女人,娇娇俏俏,花蝴蝶似扑在各个社交场。大学据说主修服装设计,张设计图也没见她画过,倒是满世界逛秀场。他后妈没生孩子,他爸不让生,她倒也没火气,每每回家隔着层楼就娇滴滴喊他“宝贝”。
“等等。”季正则随便套件衣服,开门。
周适义中等个子,得仰头看他,“敲你房门没人应,听见这屋有动静,刚才是你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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