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不答,只问,“比你房里那个怎么样?”
纪真宜恍惚半秒,立刻捧场,从善如流,“这还用说,当然是我们小桥捡的更厉害了。”
谢桥觉得可以了,就算是敷衍,也没关系。
飞机上,谢桥看座位上的刊报,不动如山。
纪真宜好动,左瞅右摸,百无聊赖,“这是什么呀小桥?怎么还是英文,说的什么?”
真不是谢桥故意不接电话,只是她的电话打过来永远在深夜,谢桥习惯晚上关机睡觉。她的关心都永远无邪马虎,时差在她眼里是不存在的,要不是许意临提醒估计今天还会在半夜打来。
谢桥无端有些怨恨她,怨恨她情感充沛,怨恨她心绪天真,怨恨她不像一个平常的妈妈。
可她哭得那么委屈,隔着两个洲眼泪都要把谢桥淹了。
“没有烦人。”他说,声线不自觉地放低了,“不要哭啊,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跟着你难过的。”
叶莺莺一下就笑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小胖子天天睡觉才不会难过呢,再说宝宝现在更重要。宝宝高考完来这里玩好不好?让许叔叔带你去看雪山,他懂很多的,这里的爷爷奶奶也特别欢迎你。”
海面风平浪静,石崖峻峭矗立,路灯虚缈迢迢。
纪真宜骑着小电驴,“我们明天回去吧。”
“不是私奔吗?”
纪真宜就笑,“都到天涯海角了,你还要奔到哪去?”
谢桥不说话了,他垂睫的模样很有几分让人心动的落寞,俊美而脆弱。
谢桥说feminism,女权。
谢桥使了一个久违的小性子,“我要考虑一下。”
“还考虑呀,不要考虑了嘛!这次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结果你没有来。这里的爷爷奶奶看了你的照片,都说你特别帅,我还说你成绩很好喜欢骑行,他们都觉得你又聪明又酷。宝宝大帅哥,来嘛来嘛。”
谢桥把眼神投到别处,听起来十分勉为其难,“好吧。”
第二天,在机场排队过安检,谢桥递了过来,“给你。”
是一个透明干净的玻璃瓶,装着满满一罐贝壳,螺纹斑斓珍白精巧,底部铺着层细细的彩沙,“还有礼物啊,什么时候捡的?真漂亮!”
纪真宜在前头骑着车,说他妈都打了几十个电话了,她很能哭的,她能不要我,我还能不要她吗……
谢桥看着深蓝的海面。
这场幼稚的私奔终于和退潮的海水一起结束了。
他回去就接到了叶莺莺的电话,她急得直哭。
“宝宝!你怎么才接电话,你跟真宜出去玩,也跟妈妈说一声嘛,急死我了!要不是你舅舅查你的消费记录,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我知道你长大了,觉得我很烦人,但你告诉妈妈一下好不好?妈妈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