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真想睡
。严越明就放慢车速。
车速甫
降下来，严越明又听到宋知雨乍然响起声音，清清冷冷，像是玻璃罩上淡淡白气，“严越明，不累吗？”
严越明顿顿，斩钉截铁，“不累。”
宋知雨又转转肩膀，往窗户边上窝进去，细长白皙脖颈垂着，温驯柔软，像是找到窝猫儿。
“严越明，你真觉得
们还有可能吗？快十年，普通人，分分合合都能有七八个回合。”宋知雨说话声音很轻，做梦似呓语，“没必要那
倔犟。长情也许并不是个褒义词。”
亮眼珠望着他，告饶似，让他等等。
宋知雨憋着气，挣开他手，又坐下。
他扭过身体侧对着他，刷着手机，又偷偷地摸摸自己手腕上那圈皮肤，很突兀地烫着。
等严越明挂断电话，宋知雨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上车，严越明没发动汽车，看他眼，笑着：“安全带。”
宋知雨脸上有点臊，立刻系上安全带。
宋知雨对严越明没有怨怼，没有忿恨，剜肉补疮爱情之后，所有坑坑洼洼都被时间填满。
“也觉得奇怪，十年。有时候觉得自己还在念高中。”严越明很轻地笑下，“可是喜欢上你好像还是昨天事情。喜欢还很新鲜。”
信号灯转红，严越明停车。
“宋知雨，不死心。淌过十年河，们还会有下个十年，很多个十年，只要你肯给。”
宋知雨闭上眼睛，所有情绪都藏在薄润微红眼皮下。
等到写字楼下，车刚挺稳，他就开车门飞也似地离开。句话也没跟严越明说。
等到九点钟下班，宋知雨从写字楼里出来，那辆宾利又停在门口，车窗摇下，冷气扑面而来，严越明说：“最近打车不安全，送你回去。”
宋知雨摇头，严越明又说：“去拿胸针。”他笃定宋知雨不会带在身上。
果然如此。
宋知雨上车，肩膀倚着窗户，侧着头，贴着玻璃。严越明从车镜里偷偷看他，眼睛闭着，神情倦怠温柔。他是连疲惫都不会带有怒气，只是像株洋桔梗，夜间觉得困倦，微微地蔫儿着枝叶，怎都不会伤害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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