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喉咙哽咽了一下,泪意堵塞视线,却依然只是闷闷地说:“嗯。”
严越明松了一口气:“我说完了。”
“谢谢你。”宋知雨哭着说。
宋知雨说谢谢,他是真的感谢严越明的爱。他这段无人问津的苍白爱情,原来并不是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他一个人几近泣血的独角戏,他没那么卑贱,他没那么无力,他没那么可笑,他曾经的喜欢,不是在深海消失的船只。宋知雨也不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电波。
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严越明是爱着他的。
严越明还是笑了:“宋知雨。”
“嗯。”
宋知雨依然在应。
严越明心想,宋知雨真好,他让自己所有无理取闹的声音都有回应。
如果自己早点爱他就好了。
儿,突然又说:“如果我说……算了。”
宋知雨却淡淡追问:“如果什么?”
严越明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更乱,蓬软地翘,定型摩丝失效,宋知雨靠的近,能闻到淡淡的檀香雪松的味道。
“没什么——”严越明怔怔地看着宋知雨伸出手,凑近了,太近,近到与眼睛不过粒米之距,严越明没来由的,以为宋知雨要他的眼睛,但是他也没反对。他知道宋知雨喜欢他的眼睛。
宋知雨的手指拨弄两下,几颗发间的雪籽顺着指尖滑落,滚在地板上,弹跳着,寂寥房间里传来回音似的珠玉落地声。
严越明想给他擦眼泪,却只能兜住自己的袖子,死死地用毛衣袖子遮住了冰冷发青的指尖。
会冻到他的吧。
雪落无声,山上松涛如许。一切归于侘寂。
“我给你买好了机票。你那份合同已经签好由你同事带回去了……上午
“很久很久以前的每一次,都对不起。要你疼,对不起,骂你,对不起,……强迫你,对不起。”
“嗯。”
我知道了。
“那五年里,我只有赌气地交过几个女朋友。后来的瓦琳娜,是我不得已,只是出于声望和事业的考量。我没有和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接吻或者拥抱,也没有上过床……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这次的心是真的。不是把你当玩具,我只是想,我想和你分享人生里的日出和黄昏,如果你喜欢花,我会每天送你洋桔梗。如果你还喜欢喝牛奶,我会每天给你买牛奶喝。”
“我有想过细水长流。”
严越明轻声喊:“宋知雨。”
“嗯。”宋知雨淡淡地应道。
严越明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那声宋知雨说出口之前,他却突然明白了五年前突尼斯的那个夜晚,宋知雨是如何绝望缠绵地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严越明。
他懂了,原来他早就决定离开。就跟现在一样,严越明要还宋知雨自由了。
名字原来是离别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