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别人不
样，你又不会到处去说
算命多准。”顾修明翻
个白眼，“‘窥天运而改之，则厄不可渡’这话所说
不可渡灾厄，其实并不是天罚，而是人祸。”
“苍梧观有个会算命活神仙这话当时传得这附近省镇上人尽皆知。”
“二十四那年，下趟山。回来时候，苍梧观整个道观上下两百六十口人，全都死。”
时间过去得实在太久，顾修明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当时场景。
但他总记得那些亲人们尸体，全都是被穿胸而过，击必杀。
锅里水滚，顾修明把剁好排骨往锅里放，絮絮叨叨地讲述起来。
顾修明来苍梧观时候才四岁，那会儿还在打仗，但苍梧观仍旧香火鼎盛，这里收容流离失所人，广施善食，在周围逐渐形成些村落，日日欢声笑语炊烟袅袅，像个世外桃源。
那会儿他师父还在，就住在苍梧观西南那座无量院里，谁见都要称声“无量道长”。
顾修明在这里度过无忧无虑懵懂童年，被他师父收做关门弟子。
顾时顺嘴：“教关门那种？”
跟师祖交代？”
顾修明转头喷他：“那你这小废物倒是争点气啊！”
顾时迅速闭上嘴。
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你骂也学不会。
“你这小废物学不会当然不懂，泄露天机人都活不长。”顾修明说，“你师祖刚过四十就走。”
顾修明说：“胸口个洞，溜圆溜圆，招他们魂回来，问怎
回事，只有几个师兄弟告诉，说那段时间总有人来找师父，说想拜托师父算点事，师父开始也接待，合作好像还挺愉快，但后来可能是谈崩，然后就没有然后，问他们那些人长什样，他们也说不上来。”
“……哦。”顾时洗完菜，拎根胡萝卜往灶门后边坐，点火，啃着萝卜含混着问道：
顾修明反手朝他砸块碎骨头。
顾时拉上嘴拉链。
顾修明又继续说：“不过嘛好景不长，就算发动所有人努力开山垦荒，遇着天公不作美年份，饭也是不够吃。”
“你师祖早先其实也不怎依赖占筮，但眼看着依托于苍梧观而生那些人们要饿死，才不得不动用这份本事。”
顾时品，感觉不大对劲：“您不是天天给起卦？”
顾时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家老头子。
寻思你都八十四，够长吧？
顾修明读懂顾时意思，吹胡子瞪眼：“那是因为克制！不然用这本事赚钱，苍梧观会落魄成这样？！”
“哦。”顾时点点头。
怪不得他之前劝老头子用算命挣钱劝不动，敢情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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