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火下车,整个帆船中心片漆黑,只有间办公室亮着灯。
兰驰在门卫处身份认证后坐上电梯,循着光亮,走进那间办公室。
“蒋正柏。”
兰驰进门,站在那儿,没有走得更近。路上,他早已打好腹稿,他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以搪塞掩饰,他能继续把这个谎圆得天衣无缝。
头顶那盏灯光跳下,蒋正柏从办公桌后绕到他面前。也许是场合需要,蒋正柏今天穿身正装,白衬衫,黑西裤,专门搭配过真丝领带垂在襟前。孟兰驰见多少人这穿过,但是没有个人穿得像蒋正柏那好看,腰是腰,臀是臀,整饬严准得像另层华丽皮肤。
兰驰熟悉,所以沉默。
“说话。”
孟兰驰喉结上下滚动,左耳耳机声道里还是激烈枪战音效,但是对他来说,子弹射击声音远没有蒋正柏声音来得让他心惊胆战,逼着他,个个音节地上膛,“说什啊?”
“聊聊。”
孟兰驰打太极:“聊什?”
王新朋哑火。
孟兰驰心意已决,那就是木已成舟,谁都拨不动他脑袋里那根筋。大学填志愿是,赴美学电影是,爱个人也是。
王新朋小声说:“小心被蒋正柏哄得裤子都不剩。”
孟兰驰又哄王新朋几句,挂断电话,走回书房。孟方舟刚写完幅字——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是苏轼《行香子》。
孟兰驰凝神看半晌,笑着:“这副字送给吧。”
孟兰驰先发制人,气势汹汹:“事先声明,投资,不仅要回本,还要赚钱。你可别跟谈人情,年终算要是亏本,要给你排头吃。”
蒋正柏站在他前面,看着他脸,语气认真反问:“不谈情?”
漏个字,意思就不样
蒋正柏说:“聊聊,你,和帆船队。”
吐字重音落在你和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孟兰驰心跳已经不受控。
“在帆船中心办公室,你要不要来,看看帆船?”
孟兰驰对帆船无所知,也不感兴趣。帆船有什好看?他疑惑,边疑惑吐槽,边飞速地解开睡袍换衣服。
十分钟车程开得飞快,通向海湾马路阒寂无人,兰驰轿跑像黑夜里道银色花火,擦过微光粼粼平静水面。
这还是兰驰第次要他写字。孟方舟不露喜色,悬腕提笔,“要就拿去。”
夜里,孟兰驰在做阅片功课,手机铃响,来电人显示帆船中心负责人。
他把右耳耳机摘下,手机附到耳边,“喂”声。
“兰驰。”
夜里空调嗡嗡地运作着,隔壁猫还在疯叫,那多混乱杂音里,混入个沙哑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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