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回过神，眨
眨眼，缓缓地点点头，把这些话都记下来。
护士小姐看林木这
年轻
样子，忍不住多叮嘱道：“老人上年纪都是这样，家里人以后要好好注意，有什病痛及时送医。”
林木乖乖点点头：“好。”
到凌晨五点时候，谭老师家人急匆匆赶过来，对林木连连道谢。
林木把自己记着注意事项纸笔交给他们。
林木缩在椅子里，看着小声跟老人交流，以确认意识护士，觉得人类跟妖怪在
起，恐怕人类本身也是要下极大决心。
谁能受得自己年纪大，老去时候，跟爱人相携出门，被人充满善意夸赞说“您孩子/孙子真孝顺”这种话。
林木记得妈妈最后那段时间里，也经常说些他会不清意话。
比如——
“现在就结束好像也不错，不用变成老太太”这种话。
老人终于醒过来。
病房里开着盏暖黄色小夜灯，林木如今并不需要多明亮光线也能够清楚看见东西。
“谭老师您醒啦！先躺好别起来，
叫下值班护士。”林木赶紧收好报纸，凑过去，按着护士之前指导让老人保持平躺，然后按下铃。
老人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林木给他按摩着腿脚，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今天这回事。
“以后要好好注意身体啦，还要记得吃药，保持好心情。”林木絮絮叨叨说着，等到护士来，才又坐回边。
谭老师年纪大，哪怕是女儿也已经是林木长辈。
林木轻声说道：“这里是注意事项，直都在本地，工作很轻松，如果您忙不过来话，可以帮忙陪护。”
谭老师家人几乎都认识林木，大约是因为逢年过节就跑去探望他顺便送礼，送就是好几年人，有
林木当时觉得妈妈是不想变老，现在想来，似乎还有另外些意思在。
人类跟妖怪，大约只有相遇时候是最美。
就像是花期正盛、肆意绽放迎风而立娇妍鲜花，那之后，两方就都在逐渐迈向枯萎深渊。
这样故事听起来充满遗憾和悲伤浪漫，说不上哪里好，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好。
护士小姐抬起头来，对林木说道：“意识已经恢复，目前各项指标也正常，不过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老人，发好会儿愣，然后慢腾腾收回视线。
这就是普通人类。
在日渐枯槁生命之前，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林木想起妈妈，她走前，在病床上像是朵燃尽生命孤独凋零花样。
但即便是这样，妈妈每次让他拍个照时候都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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