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没有再说话,认真听秦师傅继续说。
“她家男人借于家息钱,好家伙,个驴打滚,就是万劫不复。于家逼太甚,这男人想不开,就抹脖子,腿蹬,撒手。于家就去找这女人,女人也是有点颜色,拉到八大胡同也是好价钱。可这女人是霸道性子,趁人不注意三更半夜吊在于家门口。于家惹出人命多啊,可不是这个。”
盯着那阔气大门,那漂亮纹饰,李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是于家哪位,不能是于老头吧?”
“管他是哪个,反正都是于家债,那时候于家大约是于老头父亲主事,算他头上也是没错。不过这于老头除年轻那会荒唐点,倒也没什错处,年轻时也是颖慧绝伦,于经史、诗赋、四六古作之类,无不通晓,特别是那手字,堪称大家。后面日苯人来,也没丢气节。”
李和想到,那于家家大业大大概就是这来吧。
秦师傅把手往袄袖子里拢拢,然后问道,“想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哪里有说话说半,让人干着急啊。”
李和最讨厌两种人,种是说话说到半不说,二是语甚凄楚,惊问之,欲言而止者再,这种般都是女人喜欢干。
所以说惹怒别人有两种方法。
话不说完。
“那李家?”他还是忍不住想多知道点事情。
“李舒白?”
“是。”
“前沿大街李家啊,那条街铺子都是他家,不过更是不堪,李舒白兄弟二个,老大不是个个正经,抽鸦片,逛窑子,赌博,伤身子,娶几房姨太太,不管多大动静,日夜不懈,也下不种,解放前基本把家里产业全都扑败光。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是能供着挥霍。李老二未及弱冠,龙蟠凤逸,正在妙龄,韶光无限,吐落珠玑,算千妥百当之才。可李家名声李老大给败坏完,已经不好。正经家姑娘是不能嫁,眼看就要娶不上媳妇。大家都想着这李家大概要绝后吧。没想隔年,这李舒
“于家也吃人啊!”
“说秦师傅咱能不能不要长吁短叹,口气说完。”李和每次在集中精力听他说话啊!在等他说啊!结果他偏偏不说,每次这时候他就想把自己头锯下来!
“于家以前是高门大户,高门大户有几个不吃人?鲁迅不也说吗,历史看似全部写满仁义道德,实则写得是‘吃人’二字。”
“是,是,你继续说,这于家以前怎?”
秦师傅指着那高高门梁道,“亲眼见着个女人吊死在门口,大冬天,怀孕女人,那热乎乎血啊,都是从下身出来,出来就成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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