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头嗤笑道,“你以为姓于书法家就个于右任嘛?老于头祖上家大业大,这人年轻时风流不羁,自然算得纨绔,可那手字确实是万里无,想当年日苯人进北平城,想让于老头做维持会长,刀架到脖子,于老头梗着脖子没答应,这也当得‘骨气’二字,可敬可叹。”
寿山这辈子就是听不得日苯人,好像日苯人毁他青春样,“日苯人就没个好东西,去年还有几个小日苯来饭店要吃饭,要不是有市委人在,直接就给赶出去。”
寿山依然愤愤不平。
直在旁边吃饭没说过话周萍忍不住插话,“爹,感觉那几个人挺有礼貌,也挺和气,又是鞠躬,又是谢谢。你非较劲干嘛,又不是所有日苯人都是坏人,咱们开门做生意,来都是客。”
寿山见闺女跟他抬杠,气把筷子往桌子上拍,“你懂个屁,小日苯那是蔫坏。鬼子向来是讲礼节不讲道德,就是遇到条狗,个乞丐,他也能鞠躬。杀你之前,他也会给你鞠躬。”
点滴滴,突然眼泪绷不住就出来。
于家丧事办完,李和就在歇着,因为他也不知道怎去安慰于家,伤痛往往需要时间去抚平。
朱老头跟博和尚又来,寿山自然要在厨艺上展示番。
几个人小酒就喝起来,不自觉又聊起于老头,博和尚道,“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片埋愁地。”
朱老头自己拔下杯酒,“你这个和尚又拽起文来,咱也有嗝屁拔凉那天,还能有个几年活头。”
朱老头突然哈哈大笑,“寿山,不容易啊,临老,你反而活明白。鬼子进北平前,许多人也说,这鬼子不管男人女人都个个客客气气,买东西都要说谢谢,踩你脚,也说谢谢,看到小孩子也会散个糖果。大家就说,这日苯人是文明人,日苯人来咱不用逃。可是等到日苯人来,大家才发现,这日苯人抢东西时,也会说声给你添麻烦。杀人时也会说声对不起,让你费心。”
博和尚跟李和碰杯酒,也道,“这日苯人没从咱这学到什正经东西,三纲五常四维八德,只学
寿山忙道,“别算上,还没活够呢,能多活天都乐意。”
博和尚摇头苦笑,“只是可叹,以后再也遇不到如此书法大家,知音少人而已。”
朱老头肯定道,“确实如此啊,就可惜没趁着他活着多让他写两幅字,本想着让他再熬几年技法,哪想着这快就没。”
说完就又看眼李和家门上那副对联。
李和没听明白这话里意思,就问道,“你们意思是于叔是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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