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读书中分神,默默看着师父侧脸,心头滋生出许多情绪来。他若留下来,是真太过自私。
容完察觉到这几日戚碧树都魂不守舍,便放下书卷,问他:“你怎?”
戚碧树沉默半晌,道:“师父,几位师兄师姐到年纪,都会下山历练,如今也算死里逃生,有些经验,也想独自下山趟,可以吗?”
若是师父首肯,他便离开这里,届时无论死活,都不会牵扯师父,而且,他还会提前写很多信,到时候每月封寄上山来,师父便不知道自己行踪,不知道自己死活,也不会担忧。
容完端详他片刻,见他神情凝重,好像不是随便说说,问:“你怎突然想下山?待在山上不好?”
戚碧树这小子眼眶说红就红,瞬间就眼泪汪汪,不给人半分反应机会,他手中剑不由得顿,真是怕,怒道:“算出去,你可别哭,待会儿师父又要骂!”
云皓从窗户跳出去,戚碧树没有理他,趴回床上,将头埋在师父布巾上,蹭掉眼泪,半天没动。
二人缠斗闹出动静不小,容完和解沧川自然发觉,只是容完习以为常,并知道云皓和戚碧树不会真打起来,便没有去管。
这日,解沧川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飞羽山,可未过两日,便又回来。
他对容完决定无法理解、完全不赞同、并感到愤怒!可若是离他,这事也成不。于是,接下来几日,他还是精心开药方,让云皓协助他炼药,帮助容完与戚碧树早日恢复元气,只是见到戚碧树便没什好脸色。
戚碧树回答不出来。
他心中苦楚,想到,如果
云皓觉得非常奇怪,解谷主贯好脾气,每回来山上,偷吃鸡之后被赶下山都笑眯眯,到底和师父谈什,竟然生这大气,好几天还没解,并这讨厌戚碧树?
而戚碧树知道这位谷主为何这样对待自己,每日在这山上,都觉得如坐针毡。
容完看在眼里,则无奈至极。他将戚碧树带到自己房间内,趁着这阵子有闲暇,便将洵毓君压箱底功夫与招式全都教给戚碧树,先让戚碧树滚瓜烂熟地背会,回头再慢慢消化。戚碧树在他房间里多待,便能避免遇到解沧川,也能避免遭到冷眼。
戚碧树原先看不清许多事情,但现在却能明白。他自小便是在别人白眼和轻侮中长大,解谷主那点冷脸对他来说算什?甚至还算不上家常便饭。再说,解沧川为何这样对待自己,自己也完全能理解——师父却连自己受这点欺负都舍不得。
戚碧树只觉得,好像遇上个比自己还要爱惜自己人,这恐怕是他贫瘠人生里迄今为止唯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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