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父辈、她祖辈,都见过它们。或许这些蚂蚁最开始是吃蜂蜜和糖,但不知道在哪刻,它们品尝到人血和人肉味道,于是从此世世代代记下“人”滋味。
哥伦比亚咖啡和香蕉,远比采矿、烟草更加出名,巨大利益下,是相继赶来各国秃鹫和鬣狗。镇上水果公司成立很多年,由几个美国人创办。
外面那片富饶香蕉林曾是他们噩梦。
她母亲和姐姐死于黄热病;哥哥死于日复日高强度劳作;弟弟出生三个月夭折于饥饿。家人挤在破旧小房间,粪尿味道和老鼠身上臭味融合。
她小时候每天都在饿肚子,为怕年幼她吃土,妈妈会用绳子把她绑在香蕉树上。1928年,父亲他们不堪压迫,开展罢工反抗。那多人聚集在香蕉林,只为声讨点活下去微薄工资。但是迎接他们是却是上尉辱骂,声令下,所有人成活靶子,被机关枪突突突扫射。
小,长期营养不良,两颊凹陷,皮肤是棕褐色,他害怕地点头,慌乱说:“是,玛丽安,……在教堂后面看到群蚂蚁,它、它们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红色,比普通蚂蚁都要大,它们看起来很不样。”
百岁修女目光痛苦又哀伤,她弯下身,用手捂住男孩嘴道:“够,西亚邦加,够,关于蚂蚁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西亚邦加疑惑地眨下眼,用眼神询问他尊贵长辈“为什”。
玛丽安痛苦地说:“这些蚂蚁不是突然冒出来。它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很久很久。”
西亚邦加更加茫然,“它们生活很久?”
鲜血把香蕉地染红,她吓晕过去,醒来后,她躲在草堆后面,睁开眼,看着群蚂蚁钻进爸爸尸体里。黑压压片,它们钻进他鼻孔、钻进他眼睛、钻进他耳朵。又从身上弹洞钻进他肚子,钻进他脖子。蚂蚁们如蝗虫过境。
玛丽安又次吓晕过去,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坐上去首都波哥大火车。她想喊爸爸名字,可是祖母却死死
玛丽安眼含泪水:“对。,母亲,祖父,都曾见过它们。它们居然又来。”
西亚邦加笨拙地为她擦去眼泪。
玛丽安修女说:“没人知道这些蚂蚁怎出现,就像没人知道那起屠杀中,失踪尸体到底去哪里。”她手臂颤抖抱着西亚邦加,道:“上帝啊,它们到底要在这片土地上存活多久。”老人滚烫泪水,渗入男孩脖子里。
它们到底要在这片土地上存活多久,连玛丽安修女都不知道答案。
“见过它们,见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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