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到如今,他以为自己学会麻木,可此时此刻,被舒纯净目光望着,他竟又次心痛,他很想再闭上眼睛,可舒叫他睁眼看他,他只能去看。
他愿意原谅他吗?
郁慈航竟到久违恐惧,他害怕听到答案与自己期待完全相反,所以最终他只轻声问。
“你愿意见吗?”
他眸光似支离破碎月色,美得令人心悸,舒撑住情绪,掉眼泪,哽咽地说:“愿意啊。师兄,好想你。”
郁慈航问口,尽管他早已死去多,但这刻竟到五脏六腑如被压迫窒息与疼痛。
他仍记得那晚舒看向他目光,比冰还冷,比刀锋更锐利,落在他上,恍他仿佛到被凌迟那夜,上血肉被刀刀剜去,痛到极致。
将舒送游戏世界后,他在黑暗虚空中伫立良久,浑血肉融化,鲜血在脚汇集蔓延,可他痛得什都觉到。
被他挚爱彻底地厌恶抛弃。
他只能告诉自己,没关系,习惯,过去三中,他以厉鬼份接近舒,早就无数次地见过他警惕嫌恶表情。
郁慈航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清晰地映舒面容。
四目相对,视线纠缠。
他也在望着他。那双美丽眼睛水光盈盈,似欲流泪,充满对他依恋、内疚与疼惜。
叫他“小航”。
郁慈航呼吸滞。这个称呼他多久没听过?祖母和眷皆唤他“七哥儿”,仆役唤他“七少爷”,求他办事权贵尊称他为“先生”“大师”……
他用力抱住郁慈航:“对起,师兄,错……该伤害你。”
“喜欢你,师兄、小航,好喜欢你,会再说那些话,想见你,想离开你,想辈子和你在起。师兄,你……你愿意原谅吗?”
郁慈航没问话,舒却问来。
他同样害怕郁慈航会原谅他,但那定他做得够好
每夜他都在疼,却也喜悦,至少舒终于苏醒,充满生气,他承负他罪业,从此以后,舒再厉鬼,与普通人无二致。
这便够,舒过得好比任事都重要。
况他还贪心地骗来本属于他东西——舒眷恋与爱慕,他曾短暂地得到过,即使转瞬即逝也该难过,昙花虽现,可对他而言,灿烂刹那却胜过无数永恒。
至于现在,舒要他活他就活,要他死他就死,要他消失见,他便消失见。
舒对他说过任句话,他都甘之如饴。
只。
只会叫他“小航”。
自魂魄受损后,他再曾听过他这般唤他,直到今日,近百岁月光阴流逝,他终于又听到这声熟悉“小航”。
他竟还愿意叫这个名字。
……愿意原谅他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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