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岱闻讯赶到时,看见便是郁慈航怀抱着沉睡少年,轻轻拂过少年乌黑长发、脸颊、脖颈,乃至每寸光洁如初肌肤。
反复摩挲,恍如病态。
他眼睛很红,布满血丝,因为他甚至舍不得眨眨眼,似乎只要错过瞬间,少年便会消失自他怀中不见。
李岱冷然道:“你犯下滔天杀孽。”
“杀孽?”
他小心翼翼地吻过少年溃烂肌肤,发丝和面容上染满血迹。
几个天师闻讯赶来,看到便是郁慈航将少年万分珍爱地护在怀里,坐在血泊中,低垂眉眼在望着少年时温柔如水,却又疯狂可怖,阴郁诡谲。
他抬起头,浅色重瞳覆上阴影。
本该如佛子般纯净琉璃之心蒙上尘土与鲜血,寸寸碎裂。
从此圣人不再,恶鬼降。
用力,这人手腕就被捏断,骨头扎穿皮肉,血液喷涌,惨叫声立刻传遍庭院。
“疼?”
郁慈航笑,他笑起来时是那般好看,现在却如恶鬼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他轻声说:“这便疼?那他呢?年年疼不疼?”
他猛地甩,将这人甩到墙上,如法炮制地甩桃木钉上去,却是几十枚、上百枚,将他四肢寸寸钉住,经络与骨骼尽碎。
过很久,郁慈航错错眼珠,视线却仍未离开少年身上,勾唇轻轻笑,问道。
“什是孽?”
李岱沉默不语
……
几天后深夜,郁府被熊熊烈火烧得干二净,除外出未归郁慈航,数百族人无还。
他们死于大火,却又并非只是因为着火,在被火焰吞噬前,他们每个人都被截截地敲断骨头,寸寸地割裂皮肤,在剜心剧痛中躺足足三天,才最终死于火中。
但即使他们死,他们魂魄不得轮回转世,而是被郁慈航投入法器里,将他们魂魄点点炼化,形成如药液般东西,用来修补少年魂魄。
天师所在道派也在夕间被郁慈航屠净,为此他受不轻伤,但他不在意,他只是着魔般地,守在少年身边寸步不离。
小孩子们尖叫着逃开,郁慈航没有理会,手颤抖得厉害,脸上血色尽失,匆匆将少年放下来,不停地呼唤着他:“年年,年年!”
伥鬼从地底爬出,打来清澈井水,郁慈航慌乱地脱下外套沾湿,轻轻擦拭着少年身上血水,忽然听到少年喉咙里传来微弱声音。
“小航,救、救……”
他哭出来,郁慈航心都碎,他很想把少年抱在怀里抚慰,可少年身上又是那痛,只要碰碰他就浑身发颤,他又怎忍心让他更疼?
“年年,别怕,来。不会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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