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反复溅染又凝固,辨不清哪块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沾上多少块,气味冲鼻得厉害。
“但很想你。”宿怀璟低声说,“太想见你……”
“应该沐浴熏香换身干净衣服再来找你,可忍不住,对不起。”
他在容棠
门外奔袭而来匹白马,少年人意气风发,满身风尘,来往风经过,吹动朝阳光线,世间万千偏爱聚于身。
容棠这几天里,想着见面要怎跟宿怀璟算账,也想过最好吓吓他让他长记性,可真等这人迎着秋日晨辉朝阳向他奔来,身后是被拉开大截队伍,身前是匹鬃毛染血白马,他瞬间就忘脑海中原构思过那些想法。
行为全凭本能支配,不管不顾地朝他跑去。
塔前仍有台阶,容棠那六层台阶走完,早失层层下耐心,最后几块砖,他几乎是跳下去,差点没稳住重心摔倒在地。
宿怀璟惊,尚来不及下马,心下紧,立马便攥紧缰绳弯下腰,单手抓住容棠胳膊,把将其捞上马抱住。
缅却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句:“施主没什想跟说?”
容棠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他,思绪早就飘到楼下,时间竟没理解他这句话指代是什。
慧缅等片刻,轻声笑道:“那便罢,自有因果。”
他起身,点上三支檀香,坐在蒲团之上,面朝阁楼外广袤天地:“施主下楼吧,宿大人身上血气重,不适合进佛塔,莫让他等急。”
容棠微微蹙眉,不解地问:“你要做什?”
容棠踉踉跄跄地撞进他怀里,过往微风里带着浓烈血腥味,脊背贴上却是温热而结实胸膛。
宿怀璟没怪他莽撞,也没念他急躁,只是单手紧紧箍住容棠腰腹,低下头,像是紧绷许久终于敢放松般,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
胸膛心脏剧烈跳动,穿过衣物和血肉骨骼阻挡,直将两颗心都撞得同频。
捕猎雄兽回巢穴,急躁地嗅着伴侣气味,用以纾解厮杀过后躁动不安心脏。
宿怀璟开口,声音嘶哑地不像话:“身上很脏很难闻。”
“诵经。”慧缅说,“念往生咒,送送故人。”
送送十二年前故人,送送十二年间枉死冤枉,也送十二年后,这场终于落下帷幕争夺中,死去那些人们。
容棠浑身震,站在原地半晌终于回神,弯下腰端端正正地鞠个躬。
然后无声离开,沿着来时台阶步步向下走去。
塔外车马声愈来愈近,容棠脚步不自觉加快,病这几世,他很少有急速走路时候,可这层层旋转着下楼,速度只比他来时不知快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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