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缅那点然这下才算全部不见,他凝眸细细端详宿怀璟许久,然后突然低下头轻轻笑开。
僧人从桌案后起身,双手合十向他行个佛礼,又念句佛号,意味不明地说:“施主如今变许多。”
宿怀璟不应,也不清楚他这个比较是从何而来,但他心里有计较,知道什该问,什不该问。
慧缅道:“施主既这般说,贫僧自会周全己身。”
宿怀璟这才放心,转身就要
“有何区别?”宿怀璟道。
慧缅:“若是朝廷命官来此询问,贫僧便会说此乃陛下心诚,感天而为;若施主你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想向讨杯清茶引下闲聊,便会告诉你,天下万道,佛修自有其道,以杀止恶,未尝不是佛心仁慈。”
宿怀璟眉头紧锁:“那你可知,古往今来,多少怂恿帝王炼丹求长生僧道,最后都会被打上歪门邪道名头,千百年后史书上都会说你是妖僧?”
慧缅笑得从容清浅,慢声道:“修此世心,而非来世名,何苦求那三言两语后世评价?”
宿怀璟盯着他,久久不曾出声。
但看这白发僧人模样,也是不愿再多说意思,他便不纠结这项。
索性他来此,本也不全是为与其争论天命定数。
他问:“大师既有救济天下之心,也有为百姓奔波之力,本该云游四方救济布施,为何会来这皇城宫门,日日囿于这佛塔高楼之内?”
慧缅道:“皇城岂不也在天下之间?”
宿怀璟与他对视,看不见他眸中点多余情绪,只是双古井无波瞳仁,噙着平和笑意,望向每个因困扰而向他求助人。
良久,慧缅指指茶杯,轻声道:“茶凉。”
宿怀璟回过神来,起身再次行个礼:“大师高上,在下佩服。”
慧缅抬眸轻笑,就要说出慢走话,宿怀璟话锋转,却道:“只不过若为不值当人,搭进去自己条命,委实冤屈,便是证道飞升,想来佛祖也不会认可。”
慧缅稍愣下,那副恍如切都料事如神表情总算有丝松动,他略有些诧异,又有点然,问:“是容施主要你来劝诫?”
宿怀璟摇头:“棠棠并不知晓大师如今在做什。”
宿怀璟:“所以大师掺和进这权力中心,确是为救这天下众生?”
“非也。”慧缅摇头:“天下众生之多,仅贫僧人可救不出来。”
他说:“来此地,只是随心而至。”
宿怀璟蹙起眉头,锋利追问:“教唆陛下炼丹,也是随心而为?”
慧缅轻轻笑开:“施主是以何身份问呢?你未穿朝服,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如今不是在以御史中丞身份来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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