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例是个大晴天,时节走到六月,池塘里荷花开得正好,容棠用过早膳去找王秀玉,二人起到库房前清点。
如今王府后院管家是二房容明礼夫人,纵使看着大批大批财物搬出府内心痛不已,但来这是宁宣王亲口答应事,二来王府主母始终是王秀玉,她本就没有资格置喙王妃做出事。
倒是动静太大,惊动府内几位早起少爷小姐。
容峥和容柠脸诧异地跑过来,望见王秀玉先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问句母亲好,接着又向容棠见过礼,才小声问:“长兄,这是怎?”
容棠在外切全按王秀玉说辞,将容明玉捧到天上:“父亲担心祖母与母亲住在府外,手中细软不够,节衣缩食委屈自己;又敬爱母亲,忧心天长日久,府内人多事杂,库房人手不够,恐遭老鼠吞咬,遗漏什宝物,索性让母亲自己将嫁妆带去别院保管,既能安心,也不至于囊中羞涩,怠慢祖母。”
和离也不是没有可能,棠棠不必过度忧心。”
容棠没全信,但从他视角来看,多少也有这方面原因,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是脑袋在枕头上轻蹭蹭,小声又沮丧地说:“娘对这好,怎能现在才发现呢?”
他快要缩成只小鹌鹑,宿怀璟失笑哄他:“换个角度想,你之所以现在才发现,说明母亲直以来都没有给过你压力。”
王秀玉对儿子爱是无声给予,从来不大肆宣扬,也不要求回报。容棠需要什时候,或许他自己还没察觉到,王秀玉就已经差人办妥。
因为太不显眼,又实在如春水无痕般融入进日常生活中,母子又不住在个院落,本来见面机会也不算特别多,是以不会第时间察觉实在是最正常不过事。
王秀玉眉眼疏懒,站在边看小厮们搬东西,听见容棠这话,眸中闪过丝笑意,莫名让人觉得她骄傲得厉害。
早晨气候爽朗,连带着人心情都好,以至于王秀玉看容峥和容柠都眉清目秀起来。
她走到核对过账目只箱子边
容棠前两世忙着做任务和辅佐盛承厉,本就不会过多关注府内应琐事,而王妃本身又是个极度聪明内心强大人,除容明玉,几乎没人见过她柔软脆弱面,母子俩表面直礼数有加,慈爱孝顺,但确确从来不曾像这世上最亲密人那般交过心。
而今相处时间多,容棠又渐渐“懂事”,王秀玉才逐渐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身为人母温柔与弱小。
强大是她,弱小也是她。
容棠吸吸鼻子,没吭声。
宿怀璟慢慢地拍着他背,若有若无地哄许久,才终于将人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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