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个白昼,而他刚刚竟然什都看不见。
容棠微微蹙起双眉,视线定格在宿怀璟被利器划破指尖。
他愣瞬,然后想也没想,抓过他手指,便将伤口含进口中吮吸。
血腥味在口腔迷茫,容棠含很长段时间,直到舌尖舔不出血珠,才张开嘴,想要低声斥责:“你怎这不小——”
话音被堵在喉腔,眼前再次黑暗,却不是完全目不能视。
身上不时有细小痛感传来,容棠懵懵然转移视线,可仍旧什都看不清。
“没……点灯吗?”他气声问道。
宿怀璟拔针手顿,心脏像被人揪住样,快要呼吸不上来。
他死死地跟容棠对视,撞进那双漆黑双瞳,明亮又干净,如传世工匠烧制琉璃,通体无丝杂质,漂亮得堪比群星。
宿怀璟手指微抖,往后退退,抬手在他眼前晃:“棠棠?”
他本该与黑暗为伍。
他本该融入黑暗,然后见证黑暗诞生光明。
可黑雾瞬凝滞,有暗流撕开豁口,晃眼光线穿透浓黑云雾,双手死死地抓住他。
“棠棠……容棠!”有人焦急地唤。
四肢被云雾缠绕,眼唇俱被遮掩,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他想看是谁在拽他向上,是谁在唤他清醒。
容棠愣愣地睁开眼睛,看见宿怀璟如沙漠中旅人遇见水源般渴饮他唇舌,紧闭双眸却直颤抖,睫羽如蝴蝶展翅般轻颤,颊侧道道干涸泪痕。
要出口斥责与训诫瞬间便吞回腹间,容棠张开口,任他掠夺、任他索取。
任他如将死之人样,亲吻他爱人。
可要死人分明是容棠自己。
良久,容棠已经分不清被渡几口气,也分不清回应
容棠生理性眨眨眼,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嗯?”
宿怀璟顿时慌神,针头转,就要继续替他扎穴位,可医者自己开始害怕,手指止不住地抖,针尖刺入指腹,落下滴刺眼红。
宿怀璟没管,顺手将针拔出来放到边,低下头便开始挑选粗细合适银针。
可不知道是银光反射刺到眼睛,还是那滴鲜红血过于扎眼,容棠终于从那种目不能视空茫中回过神来,眼前逐渐聚焦。
木质床板和亮堂房间,蜡烛点许多盏,炭火在通风处燃烧。
“棠棠,醒醒、醒醒!”
“——容棠!”
容棠瞬间睁开双眼,四周片空茫,仿佛仍置身无边黑暗,他张开口呵气,肺部仍旧剧烈颤动。
“没事、没事。”有人抱着他哄,手伸到背后,温柔地顺气,声音分明落在耳边,却又像离很远很远距离。
跟他说没事,却又声线颤抖,忍不住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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