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久违,宿怀璟心里涌起阵杀意。
他眯眯眼睛,右手垂到身侧,握住容棠腰牌,唇角极浅地勾出个上扬弧度,出声提醒:“世子爷?”
秦鹏煊被他唤,再被北风吹,脑子刹那间清醒,忙往后退两步,拱拳告歉:“是失礼,宿公子见谅。”
不是世子妃、也不是宿大人,而是公子这样既含糊又莫名亲昵称呼。
宿怀璟低眸,压下那点快要溢出来烦躁,问:“敢问世子,因何有此问?”
这种害怕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缘由,所以才会同时在身上体现出粗鲁和惶恐。
面无所顾忌、单刀直入,面惶恐不已、后怕懊恼。
这是很奇怪两种情绪,宿怀璟敛敛眸,往后退半步,回答他之前问题:“没有。”
“怎可能!”秦鹏煊下急,顾不得什害怕,向前逼近步,急切地问:“那个位置你自己看不见,是不是没人跟你说过,你才直不知道有没有?”
他比宿怀璟这个当事人还要更在意那个胎记,迫切地需要他给自己个肯定答案。
这个问题过于失礼,宿怀璟眉心凝,视线往下,落在秦鹏煊抓着自己手上,冷声道:“世子爷自重。”
秦鹏煊瞬间回神,猛地向后抽回手。
宿怀璟微滞,心下涌起股怪异情绪。
武康伯是当朝权贵,仁寿帝重文轻武,因此手中握着兵权*员屈指可数,夏元帅算个,武康伯算个。
虽说不过能领皇城内部分兵马,但也足以显现帝王对他看重。
秦鹏煊视线躲闪,张口编出下就可以被戳穿
宿怀璟好整以暇,问:“需要脱衣服给世子爷看吗?”
御史台跟大理寺同源,门前都立着主管刑罚诉讼狴犴石像。
百官甚少出入御史台,门前冷落,破空传来泠然肃穆之感,拉车驽马低着头打个喷嚏,不耐烦地跺着蹄子,似乎在纳闷怎还不回家。
初春虞京带着几分独有料峭寒意,北风呼啸而过,宿怀璟垂眸,竟在瞬间捕捉到秦鹏煊眼里期待和试探。
仿佛他对自己提议很是心动。
父为权贵,母亲早逝,自己又是世子,秦鹏煊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叫害怕惶恐,也自然学不会卑躬屈膝。
他对旁人那些流于表面敬重,全都是因为有更高层、不得不敬重身份在上压着,才使得他偶尔也能想起些身为世家子弟,骨子里就该带着得体礼仪。
他对容棠尚且不够尊敬,对宿怀璟更谈不上什尊重。
可从他下车时欲言又止,到刚刚骤然收回手时眼睛里闪过丝慌张,无不向外透露出个事实:
他在害怕宿怀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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