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帝想想,方才被柯鸿雪拍马屁哄出来笑意渐渐散干净,状似不经意地问:“卫家那边亲戚?”
此言出,满座俱惊。
月前宣武大道那把火还历历在目,仁寿帝在位多年,朝中无人敢提显国公名讳,如今却由仁寿帝主动提及……
有那官场沉浮太久、较为敏锐人怔,没由来地心下阵惊慌。
总觉得……京城这天似乎要变。
仁寿帝坐在上首,用眸光扫视他许久,最后停留在小俩口凑近,就偷偷摸摸在袖子里握起手上。
他哈哈笑,偏过头跟皇后说:“果真恩爱。”
王皇后回以端庄笑意。
仁寿帝便问:“可曾上过学?”
容棠心下刚提,怕他又脱口而出什未曾上过学话。
宴席过半,有人酒醉正酣,有人目迷神清。
容棠正要回自己座位,闻言脚步顿,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弹,等着宿怀璟走到自己身边。
柯鸿雪挑下眉,笑着回到座位,眼望见餐桌上放着正合适口喝茶水时,眼睛亮亮,问沐景序:“学兄这是奖励?”
沐景序睨他眼,视线往下落,定格在柯少傅那把冬天也不离手折扇之上。
很好,换成白玉。
目光中心几人却不卑不亢,宿怀璟恭敬回道:“回陛下话,若是严格算起来,家母养父曾是卫老将军副将兄长。副将亡故,微臣祖父年迈,家母出嫁当日,是由国公夫人保媒,将母亲认做义女,这才顺利远嫁去南方。”
容棠理半天他这话里关系,最终理出来:
——没关系!
说是远房亲戚,其实压根点关系都没有,能攀上这门亲,全靠显国公念旧。
宿怀璟这几句话曲折又离奇,几乎他说出个人物,大家都要陪他理下
却听宿怀璟说:“幼时借住在姨父家,跟表兄弟们起开过蒙,后来便直跟着家中西席学习,并未去过学堂。”
仁寿帝闻言,面色微微变,像是刚想起来什似,语调沉沉:“你口中姨父可是兵部侍郎李长甫?”
宿怀璟点头:“正是。”
仁寿帝:“你与他是哪边亲戚?”
宿怀璟:“李夫人是微臣远房姨母。”
他声线清朗,意味深长地问:“能勤俭便勤俭?”
柯鸿雪面不改色心不跳,抿口茶水,刻意啧啧嘴回味下口齿间残留清香,道:“自是勤俭不少,这扇子都好些天没换。”
沐景序侧过身,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个弧度。
却道容棠那边,宿怀璟站到他身边,躬身向仁寿帝请安:“微臣在此。”
身为男妻,他称呼应随着容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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