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所有交谈全都点到为止,容棠不会不自量力去打探宿怀璟行动,宿怀璟也不会问他盛承厉想要什。
他们只是在各自选定道路上朝前走着,偶尔有所交集,微笑问好,然后又再度分开。
或许某天走累待在原地,看见从另条道上走来对方,会笑着摇摇手中酒壶,然后问:“要不要停下来看看月亮?”
月光、河灯、金粉河粼粼波光、不会醉人佳酿。
这是宿怀璟与容棠之间心照不宣秘密。
容棠身体其实不适合饮酒,他与宿怀璟几次约在鎏金楼,喝也都是不会醉人果酿花酿,偏偏那次宿怀璟带来是最剌口烧刀子。
杯下去容棠就晕晕乎乎,两杯下肚几乎就失神。
他懵懵懂懂地坐在凳子上,看桌上灯火绰绰,光影涣散,墙壁人影边缘不停跃动。
宿怀璟杯杯地喝,不知道辣也不知道涩般,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眼睛里却透露出点容棠两辈子也没见过情绪。
颓丧、茫然、惊慌、后悔、害怕、怨怼……
三个躬,既不过分恭敬,也不失礼不尊,只像吊唁寻常同僚般,上完香就要离开,视线落在容棠身上瞬,似乎想要说些什,却到底做罢。
他跟柯鸿雪打过招呼便要走,柯鸿雪直噙着笑意表情却骤然沉沉,容棠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仿似无言悲伤。
他低声问:“宿大人三日后可在京城?”
宿怀璟莫名:“自然是在。”
“学兄需要停灵三日,之后若是想找你,该去哪里呢?”柯鸿雪问。
可那天,火炉、厢房、冬夜洋洋洒洒雪、挠心刺口烧刀子,宿怀璟第次握住容棠手,认真望向他眼睛,仿
那简直不是大反派脸上该出现情绪。
容棠呆呆愣愣,不自觉伸手,想要抚抚他眼睛,借着酒劲说:“你哭吗?”
“不要哭。”
“你眼睛很好看,要笑,不要哭。”
手指碰到触感温热细腻,没有丁点潮湿眼泪,可容棠就是觉得他在哭,胡言乱语地安慰好久,宿怀璟终于抓住他手。
宿怀璟不理解,但仍旧回答:“柯少傅尽可去御史台寻。”
柯鸿雪点点头,身形侧,伸臂向前,低声道:“慢走。”
容棠只当这是葬仪上个小插曲,并未过分留心,直到沐景序下葬,盛承厉语调清浅地跟他说:“少傅昨夜去御史台。”
外间又在下雪,好像天地都为沐景序披上白装。
容棠知道盛承厉心有疑虑,费尽脑汁打消他疑虑。然后过两天,他在院中烘火,宿怀璟不知怎进宁宣王府,敲响他房门,笑着问:“世子爷,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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