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仍旧笑着,温柔得很像前日在街头柳树下,那篮莲蓬边放着朵纯白色荷花,粉黄花蕊温
宿怀璟抓住他那瞬异常,却以为他是紧张,拉起他手:“七天,若是快马加鞭倒也赶得回京城,可哪怕不算来路上雨水跟泥泞,也不算王爷是否会上报朝廷、陛下会不会派钦差跟官兵来江南。等他们到,洪水早就泛滥成灾。”
容棠紧抿着唇不说话,他怕他开口就告诉宿怀璟自己其实有别打算。
宿怀璟关注到他神情,清浅地笑下,慢声道:“棠棠想说,让江知府设宴,邀请江南巡抚吕俊贤,然后你出席,直接用宁宣王世子身份压迫他下令,火速命沿江地带群众撤离、巩固圩堤,等大水过去之后再重回家园?”
“……不止。”容棠终于出声,望着宿怀璟,将后面半句话藏在肚子里。
——有他把柄,让他必须听命令行事把柄。
决堤,但却尽全力将损失降到最低,江南受灾县城中,苏州损失最小。
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亘古不变规律。
江善兴连日操劳,却还多次前去防控区查看疫情,结果不甚染疾,医疗条件低下情况下,他硬是凭着意志力扛过病魔。
可很快又传出苏州城外群流民聚集,要揭竿起义,江善兴亲自前去招安,却被,bao怒激动灾民当成狗官用石头砸死当场。
他躲过天灾、逃过疫情,身是父母官所以不愿武力镇压灾民,结果反倒被不知实情百姓杀死。
宿怀璟愣下,转瞬明白过来,眼眸微亮,笑着点头:“是疏忽,单单个世子身份怎可能使唤得动江南巡抚?棠棠你大老远跑这趟,总不会打无把握仗,手里大概还捏着其他筹码。”
他差点以为自家小菩萨只是善心泛滥,却忽略以容棠心性和才智,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来江南这趟就是亲眼见证灾情,平白伤感。
宿怀璟勾着唇微笑,眼眸直直地盯着容棠,话语清亮却认真异常:“可不准。”
他说:“不准你让自己置身险境。”
“棠棠,赌人心是最危险做法,你筹码但凡有分毫逾越,都可能引起对方杀机,不准你这做。”
阎王看见他都要说声冤枉。
宿怀璟弯着腰,直直地望进容棠眸子,认真问:“棠棠这聪明,你猜下,这雨还有多少时间会下下来?”
容棠心中默念:庆正九年夏,六月十三,天降大雨,连绵七日,冲垮多处河堤。
宿怀璟说:“今天是六月初六,猜至多还有七天,这雨就该下。”
容棠大惊,不可思议地瞪瞪眼睛,又很快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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