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天然有反感,若不是情绪随着容棠波动,宿怀璟这天下来甚至忍不住想,他或许会欣赏盛承厉。
会隐忍、懂蛰伏、够聪明,也够狠心。
夺嫡是场九死生不归路,旦踏上去就再也没有回头可能,他孑然身,既无党羽也无外戚,他所能赌,只
棠棠那样聪慧,他会看不见吗?
他分明……只是本能纯粹地信任着自己、包庇着自己、纵容着自己,不论他妻子是什身份什立场什目。
宿怀璟唇角弧度上扬,反问:“棠棠觉得呢?”
容棠心里松下口气,立马提醒:“觉得不是。”
“嗯。”宿怀璟点点头,牵着他手离开这座院子,往码头行去:“也觉得不是。”
能……成为盛承厉助力。
他抿住唇瓣,眉梢轻蹙,思索该怎跟他说这件事。
宿怀璟歪下头,乖不行,道:“棠棠想问什?”
这间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时间快到中午,风与云俱散,阳光落在栽满梨树院子里,容棠犹豫片刻,问:“你觉得……皇长子是淑妃害死吗?”
宿怀璟眨眨眼睛,又次为容棠问出口话感到惊奇。
“淑妃娘娘是个很聪明女人,她若是要做戕害皇子事,不至于会留下这多把柄。”宿怀璟说,“任何件事,太顺利反而是最可疑,想找背后黑手,看既得利益者就好。”
“陛下即位两年,中宫嫡子尚在,宠妃庶子正年幼,场熏香投毒案,举扳倒两位威胁最大皇子,若说这事是淑妃做,未免太过愚蠢。”宿怀璟轻声道。
容棠闻言,紧蹙眉头舒展开,不自觉捏下宿怀璟手,自己都说不清是潜意识作祟还是在给他夸奖。
宿怀璟便笑声,道:“怡妃、如嫔、蕙贵妃……谁都有可能,好巧不巧,这里面位是二皇子生母,位是三皇子生母。”
“五殿下好聪慧果决心思,棠棠觉得呢?”宿怀璟垂眸,望他眼,眸中蕴着笑意,眼底却藏着寒锋,“死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嬷嬷,换来纸弹劾,留下个猜疑,再将这场淞园风波,轻飘飘带到后宫。他只是往水面扔颗石子,涟漪就已经辐射到岸边。”
他觉得容棠该问他究竟在什立场才能说出他要获利时候,容棠问是他告诉柯鸿雪什秘密。
他觉得容棠该害怕、逃避,该问他为什要这样做时候,容棠问却是个是非判断题。
宿怀璟看不透自家小菩萨。
却再次觉得自己被他宠不行。
他身上那样多疑点,换谁来都要猜疑忌惮,他主动将疑点,bao露在棠棠面前,容棠却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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