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颉心里忽有块石头落地,说不出轻松。
家长会话题告段落,江知津把医院开药递给他,“回卧室记得擦药。”
“……”方颉指指自己。“自己,拿回卧室擦?”
刚才说那长段感人肺腑话,般这时候不该直接拆开药帮忙擦擦吗。
“伤不是腰吗,自己够得着吧。”江知津看着方颉,“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尴尬,想让帮你擦话,现在可以脱裤子。”
“长这大真没见过要求别人对自己嚣张点。”
江知津挑下眉:“装听不懂是吧。”
方颉看着江知津笑,过会儿忽然开口:“这周考试是月考,挺重要。”
这句话没头没尾,说得很突兀,方颉却好像心理建设挺久,轻咳声才说出接下来话。
“到时候也许会开家长会,如果有时间话,可能要你去趟学校。”
必要想那多,从来不怕麻烦,否则当初就不会同意你来绍江。所以你那个自己划定‘范围’可以稍微让看眼,起码让知道下你喜欢吃什不喜欢吃什,有哪些生活习惯,耍点高考生脾气也可以,你在这儿有特权,特别是因为受伤之后。”
江知津说完,短暂地停顿下,随后看着方颉字顿道:“意思是,在江知津面前,方颉可以嚣张点。”
方颉很久没有说话。
他到绍江之前周龄说很多江知津事,身世、性格、经历、和自己家关系,尽量让方颉相信对方会好好照顾自己。但方颉直对自己有个明确定位。
个因为家里出事,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别人家里,寄人篱下借住者。
方颉把扯过江知津手里药:“……自己来。”
句话停顿很久,还连着用“也许”、“如果”、“可能”,但他还是说出来。
“能考年级前十吗?”江知津笑着问,“不能话可能没时间。”
……这人可真欠抽啊……
“能。”方颉答。
“好。”江知津说。
自认知非常明确。
方颉从小到大都被人评价懂事、聪明、自理能力非常强,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但接连面对自己父亲出轨事发,莫名多个同父异母可能等着自己骨髓移植弟弟,高三阶段跨省转学来到异乡,在机场等两个小时没人来接——好吧虽然当时江知津是真出事……
但个十八岁不到少年,就算再聪慧早熟,也很难不生出点孤独,还有遗弃感。
可今天江知津却说,方颉可以嚣张点,因为自己在他那有特权。
方颉眼眶有点发热,他飞快转过头深吸口气,然后才重新看回江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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