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只脚踩在地上,他的声音就不紧不慢响起:“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说得是问句,但我在脑内已经自动将这句话重新翻译了遍:“马上邀请我进去!”
我忙道:“你想进就进去吧,这不是怕你觉得简陋嘛。”
我这套房子虽然地段和装修都不错,但也就是普通豪宅的等级,可不敢跟席宗鹤那栋山顶风水宝宅比。
他一句话就把我问蒙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藏哪儿了?”
他将我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重重阖上,语气颇为理直气壮道:“你送我的画!你连平安扣都捡回来了,那幅画你肯定没丢。”他分析的还颇有逻辑。
我低头重新将视线放回播放着的视频上:“是没丢,还放在顾霓那儿,你要的话我下午去拿回来。”
“为什么要下午?现在就去拿。”
说是看日子搬,但席宗鹤第二天就让方晓敏联系了搬家公司,依旧是上次那家,快速而专业,打包东西也很小心,几乎没有噪音。
我没有让他们碰画室里的东西,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包好,怎么也不能被他们看了。
收拾妥当,我就这样顺理成章又搬回了衡岳山庄。方晓敏指挥着搬家公司搬运行李时,我仰望别墅高高的屋檐,忽然生出一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忍辱负重终又复宠的荒唐想象,很有种冲动想要深沉地念一句:“我顾棠,终于是又回来了。”
几日后,给孩子请的保姆也来了,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姓李,我和席宗鹤都叫她“李嫂”。她之前给许多女星做过月嫂,有丰富育儿经验,还烧得一手好菜。又因为涉外保姆工资高,她早年还自学了英语,说得很不错。
李嫂一来,席宗鹤就很不客气的划了“三八线”,表明楼上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在家时,李嫂只能在一楼活动,他不在家时,才可以上楼打扫,但也不允许她进书房和卧室。
我闻言哭笑不得地又抬起头看向他:“一定要这么急吗?”
他不理我,已经往更衣室走去了,用行动表明自己就是很急。
我叹了口气,好笑地关掉视频,从床上起身也跟着进了更衣室。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两个已经到了梅河湾那套房子了。
“我进去拿就好,你等在外面。”我推开车门,对驾驶座的席宗鹤道。
“我知道了,先生。”李嫂到底是经验丰富,面不改色就应下了。
席宗鹤满意了,拉着我上了楼,睡了这一个多月来的首个整觉,足足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
他睡醒了,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柜子、衣帽间、我的箱子,都被他翻了个遍。
我从手机视频上抬起头,问他:“你在找什么?”
“你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