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功课结束,谢逢殊只要不是累得爬不起来,肯定是要跑趟后山。有时时间还早,寺门便不会关,半开半掩,等着谢逢殊直接推门进去,有时时间晚,天黑云低,庙前便会有盏灯笼,在山风中晃荡,照亮地夜色。
有时候谢逢殊大早上从绛尘那回来,运气不好撞见吕栖梧起得早,在院子里溜达,便会见对方满脸惆怅地看着自己,捋着胡须叹气:“孩子大,总是留不住啊。”
搞得谢逢殊每次都心惊胆战,他总觉得吕栖梧看出来什,但吕栖梧每次只说完这句,就会不
他这大,怎会真不懂呢。谢逢殊越笑声音越小,最后在绛尘目光中慢慢止住。
他脸有点红,握着绛尘手,好像在干什坏事似压低声音,小声道:“今晚不回明镜台,好吗?”
谢逢殊撒娇时候声音又黏又软,像是含颗松子糖。他已经长高许多,像早春寺庙里初生修竹,双眼睛潮湿明亮。
绛尘没有回答,但最终也没有放开谢逢殊手。
后来又过许多年,听书老头换人,身旁用方盘讨赏钱小孩儿长成少年,接替说书人位置,两人便不再去。
从大梵天。”
“大梵天,是天上吗?”
“嗯。”绛尘像是在面对个不谙世事孩子,耐心答,“仙界九重,佛家三天,大梵天在最高处。”
谢逢殊光听便觉得绛尘很厉害,但他见绛尘神色淡然,并不是很欢喜样子。
谢逢殊想:师父说过高处不胜寒,那高天上,大抵是很冷。
倒不是因为讲得不好,只不过晃多年,两人还是这副样子,总会有人起疑。
当然,除这些撒野时间,还有更多时间谢逢殊都用在修行上。
以前他修炼时还有偷懒耍滑时候,如今却勤勉刻苦得不行,恨不能第二天早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结丹。
虽然吕栖梧说过很多次修行不能急于求成,但谢逢殊太想早日结丹,他想要早日长成大妖,然后理直气壮地对吕栖梧他们说:“要成亲。”
有妖怪修行为飞升成仙,有为呼风唤雨,大抵谢逢殊是这世上第个为早日成亲而刻苦修行妖怪。
于是他不再问,眼珠转,转而道:“今天书只说半,们明天再来听好吗?”
绛尘只记得今天讲个才子佳人故事,于是问:“好听吗?”
“好听啊,但有些听不懂。”谢逢殊道:“今天故事里有句‘低帏昵枕,锦帐春宵’,你知道是什意思吗?”
绛尘脚步顿,捏紧谢逢殊手,语气里有些警告意味:“谢逢殊。”
谢逢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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