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淡然地面对自己生命进入倒计时,纪晨风不能。这个女人虽然又蠢又坏,丝毫不值得同情,可对纪晨风来说,她是抚养他长大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彼此互为对方在这个世上最后亲人。得知至亲得这样重病,以纪晨风性格怎可能不救她?
问借初步治疗所需费用后,他便立即带着严善华前往首都医院寻求新治疗可能。辗转周,检查做大堆,最后结论却与虹市医生们建议相差不大。
“那天……记得是做个血液检测。
“前不久,她告诉她得癌症……”
有些话无法对炮友和玩玩对象说,因为那是外人,也是路人。但恋人不同,他参与到他生命中,他可以对他知无不言。想这就是纪晨风逻辑。
如果今晚不曾给他“名分”,他今后或许会将当做恩人、债主、熟人,唯独不是恋人。他不会再让走进他生活,不会再让窥探他内心,更不会容许对他动手动脚。
而现在他对敞开心怀,开诚布公地聊起严善华,聊起这段时间直困扰他事,或许是对这段刚刚建立亲密关系讨好。
本来被他讨好,应该得意地要死才对,这简直是对今晚辛苦付出最好回报。可……操,为什纪晨风察觉?察觉自己不是严善华儿子,严善华不是他亲生母亲这件事?到底哪里出问题,怎让他知道?
身体出于酸软和惶恐完全动不,就跟遇到危机陷入假死状态负鼠,只能听天由命地静候老天安排,生死难料。
“她让不用管她,说只是她抱养来孩子。她孩子出生就死,她怕丈夫怪罪,于是就找个被父母丢弃男婴说是自己孩子。”纪晨风并没有察觉异样,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正握着把锋锐达摩克里斯之剑,“当然不相信她,只以为她是生病,不想连累才会编出这样谎话……”
依纪晨风所言,他问借钱,并非严善华主意。
严善华得是肺腺癌,种恶性肿瘤,并且已经发展到中晚期,有脑转移。虹市医生口径致,表示无法手术,建议采取靶向药治疗。但疗效好靶向药多为进口,十分昂贵,每月都要上万药费。严善华平日里白天在医院做清扫,晚上在大排档帮忙,个月也不过四千多,纪晨风刚刚实习,欠三十万都没还清,家里哪里还有余钱?
况且中晚期患者,就算用最好靶向药,中位生存期也不过三年,只是人为地将死亡延后罢。她解清楚,问明白之后,便将此事告诉纪晨风,还编套抱养谎话,想让纪晨风不要管她,让她静静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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