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黑白交接时间,天上不仅挂着已经不再刺眼太阳,还挂着月亮。
再过十分钟,他们就能走。
当最后丝光亮被黑暗裹走,院里声音慢慢变小。
闲乘月感受到更浓重潮气,以及从门内传来腐臭味,那股腐臭味比之前闻到更浓。
“走吧。”闲乘月走
“娘快八十,至少把老人送出去!让们把老人送出去!”
门外闲乘月平静无波,似乎他天生没有心肝,老人孩子命都无法打动他。
任务者们有两个想说话,最后都忍住。
宿砚小声问闲乘月:“天全黑之后们干什?”
院子木门用料很实在,厚重,哪怕用斧头劈也不定能劈开,更何况村民手里斧头镰刀早就钝,或者有缺口,想在天黑前劈开这道门根本不可能。
宿砚怎来胆子?傻大胆吗?
“呵。”蒋忠旭轻笑声。
在闲乘月身边养大胆子,下次做任务身边没有闲乘月,新手胆子越大,死得越快。
他自己不如闲乘月聪明有经验,不也靠着小心谨慎活到现在吗?
拿别人命去试规则,总比用自己命去试强。
天边黑幕渐渐拉开,星辰稀疏不能跟月光争辉,晚风裹挟着潮气,还有青草泥土味道。
村民们早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从半个多小时前起,就开始不断叫门,砸门,用脚踹门。
不堪入耳土话叫骂,尖锐叫声,刺耳嚎啕,正穿过院子木门钻进所有人耳朵。
梁舒蹲在树边,瞪着眼睛看脚下地,她捂住耳朵,不去听院子里传来声音。
闲乘月瞟宿砚眼。
宿砚忽然呼吸窒。
闲乘月眼睛很黑,看人时候能映出人影子,那双眼睛像两颗没有杂质黑曜石,珍贵又冰冷。
然而当他从那个角度瞥过来时候,冰冷眼睛似乎有温度,他眼尾微挑,让宿砚有种说不出感觉。
“找地方睡觉。”闲乘月抬头看天。
院子里声音更大,村民们正在疯狂踹门,听起来不像人声,嘴里哭嚎像是山上野兽在被宰杀前哀鸣。
“开门!!狗娘养!开门!!!”
“草你狗日!给老子开门!!”
叫骂声又很快变成哀求。
“求求你们,开门吧,们娃还在里头,让们把娃送出去……他在三岁哩!”
其他人也都跟他差不多,任务者们都蹲在起,最远也不会超过两米。
蒋忠旭干巴巴地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没人回答他。
蒋忠旭抬头看着站在门外闲乘月和宿砚,缓慢低下头。
闲乘月敢站在那,是因为闲乘月有经验,有脑子,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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