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洛尔抱着长剑坐在那里,头顶积厚的雨云飘过,偶尔会有许些雨点落下,但终究没有再下起大雨。
“交代……是啊,交代。”鲁格不知想起了什么,饱经风霜的面颊带着许些感伤,却是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时间流逝,当夕阳逐渐落入远处的地平线而整个天空都变得深蓝一片时,这些斥候终于发现了远处那个正在迈步走来的黑影。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着水坑,肩膀上扛着一大堆不明物品,后面背着个包裹,胳膊还夹了个白褐相间的奇怪事物——罗迪这么走来时,脚步依旧像以前那般轻松惬意。
远远的望过去,这感觉就像是在诺兰村看到那些天黑之前干完农活回来的农夫一样,收货了粮
这里的气氛比墓地还要压抑,根本没有耐希米亚草原平时的那种活力,天空中见不到飞鸟,连虫鸣声都极少,偶尔能听到斥候们的几句交谈,却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打过仗?”
“南方边境的一些战斗,不过没有和兽人打过。”
“总是感觉……不一样的。这些兽人会让人感到恐惧,哪怕只有一个,我们也总要先克服心底的恐惧……”
“之前和他们打过?”
?那个鳄龟看着挺唬人的,其实挺好杀不是么?但很多人尝试杀它都死了,因为……”
“这片雾有毒。”
“每五秒掉1%的血,就算你血比罗哈尔多,呆上五百秒也得死。”
“你在惊讶?在疑惑?呵,以为我拼着死也要拉你垫背么?”
罗迪笑着拍了拍萨罗塔的肩膀,后者那错愕的表情已然凝固,随着他的轻怕而颓然侧倒下去……
“几个月前——”
“不,我是说更早些。”
“更早些……大概十五年了吧,或者十六年,我也不愿意去记了,总之我的战友都死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场战斗对方连个受伤的都没有,我们却几乎被全歼……”
鲁格和索德洛尔的聊着天,之前的战斗里除了罗迪,他们两个的表现都比较出色,所以此时也算是聊得来——军队里就是这样,本领强的人自有一个圈子。
“抱歉让你想起这事,不过现在……或许你可以给那些老伙计一个交代了吧。”
而空气中,则回荡着那句他永远听不到的话语——
“老子有两条命,你根本伤不起的。”
……
在寂静的死亡沼泽中等待,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那水坑下方诡异可怕的生物让斥候们根本不敢随意行动,甚至连撒泡尿都不敢走远——那些兽人的死给他们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即便坐在距离水坑有好几米的草地上,他们仍旧会紧张的盯视着那平静的水面,好像里面会随时蹦出可怕的怪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