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沈清然醒来时有些恍惚,他大半月没有睡过懒觉,一睡就像瘫在床上了一样,恨不得睡个三天三夜。
“薛匪风……”他揉着眼睛叫道。
常铭应声进来:“沈公子,你醒了?”
沈清然晃神,摸着凉透的另一半枕头,喃喃道:“他走了啊。”
“这个时辰,大军已经离开青州境内了。”
他用棍子挖了几个洞,在田埂边种了一排的西红柿苗。
用苗栽长得更快,但是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种几棵当个标记。
然后又挖了一排沟,种了一排绿豆,一边盖土一边看着薛匪风,笑道:“我真的是绿豆精,没骗你。”
他眼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犹如拥有整片星空的满足,仿佛山里自由自在的小妖精,无忧无虑随风飘荡。
薛匪风一下一下抚他的脊背,给沈清然按摩酸痛的肌肉。他想给沈清然这样的生活,他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早一些。
马,甚至在等待沈清然学驴车的时候就想好了,把沈清然放在御骢上面,牵着他走,如果沈清然想下马只能恳求他。亲一口是少的,得抓准了机会好好欺负。
“怎么不等我教?”发自内心遗憾。
沈清然挪了挪屁股,被薛匪风按回去,结结巴巴道:“我、我比较笨,怕气到你。”
巧了,将军最爱收笨学生。
“我现在教你一些别的。”
“这样啊。”沈清然神情有些落寞,他眨了眨眼,隐去眼角的水光,“那我们也启程吧。”
常铭捂住心脏,夫人这样子真是太可怜了。
将军
后半夜,薛匪风找了户农家,和沈清然歇在那儿,天不亮时,便率先起床,在门口辞严色厉地训了一顿常家兄弟,“你们可以把沈清然当成主子,但是也该清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下不为例。”
沈清然睡得很熟,薛匪风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然,我先走了。”
之所以选择农家,没有回军营,就是不想沈清然今早看着他拔营离开。
他不给沈清然送别的机会,薛匪风不忍心沈清然再看一次他的背影。
马蹄擦过草叶上的晨露,嗒嗒声越来越远。
沈清然红着脸,他看薛匪风就是不怀好意!
种西红柿的时候,薛匪风充分展示了一番御骢的灵活和高超的驭马技术,高壮的战马在田野里奔跑,每一步落在狭小的过道里,丝毫没有踏坏垒好的土垄。
晚风吹过,种子从指尖落下,簌簌落进挖好的沟里,在御骢拐弯的时候,薛匪风揽住沈清然腰肢,偷偷转身接个吻。
在后面吭哧吭哧盖土的常家兄弟们:“……”想撂挑子回家娶媳妇了。
月牙挂在深蓝天幕里,沈清然靠着薛匪风坐在田埂上,要是每回都能这么种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