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晔猛然抬头,随后又缓缓垂下,“看了之后会更舍不得的,不是吗?”
宋燃秋嘴角弯起,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说他会恨我。”
“人在气头上都是话赶话的,不能当真。”
“他很冷静,不是气话。”
*
“做好决定了?”
宋燃秋拖着行李箱,转头看向一旁垂头丧气的钟晔,明明是烈日炎夏,这孩子还穿着长袖卫衣,脸上没有血色,斑驳树影映在他脸上,随风晃了晃。
“嗯,决定好了。”钟晔回答。
宋燃秋笑着问他:“你妈妈同意你跟着我去首都?”
看看吃点什么先垫垫肚子,王姐很快就送餐过来了。”
陆谨承刚要拒绝,秘书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下午的会议要哪几个部门的人参加。
二十三岁的陆谨承气场已经足够强大,优越的身形配上剪裁精致的西服,陆洲在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年那个因为做错物理题而在房间里生闷气的小孩的影子,陆谨承刚接手柏雅日化的时候,陆洲觉得他一夜之间长大了。
可现在看着他,陆洲却觉得怪异。
陆谨承真的长大了吗?
宋燃秋无奈:“所以呢?你又后悔了?还要回去继续待在陆谨承身边当金丝雀,逃
“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我和她谈了一夜,跟她讲了我的想法,她同意了,让我照顾好自己,她还给我了两万块钱,我本来没想要,但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给我钱了,以后我混成什么样她都不管我了。”
“其实你妈妈很爱你。”
“是,她很爱我,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辛苦了一辈子,都是为了我。”
“没办法的事情,爱太多了有时候也是一种束缚。”
宋燃秋的车停在钟晔家楼下,他也不着急让钟晔把行李搬上车,只是静静地站在车边,问他:“如果想再看他一眼,我可以带你去柏雅碰碰运气。”
陆洲正思考着,陆粤一见陆谨承回来就问他:“你上回是不是惹小祝生气了?今晚请人家吃个饭,道个歉,人家父母为了你的项目可是费了不少心的。”
陆洲以为陆谨承会不耐烦地拒绝,但没想到陆谨承微微皱眉,然后回答了一个“好”。
他很从容地和陆粤聊着天,聊着公司的事,他逐渐掌握了董事会里众人的明争暗斗,也学会了如何权衡利弊纵横捭阖,甚至他开始提到某位董事在外面有情人,某位董事有行贿嫌疑,陆谨承将这些称之为把柄,陆洲感到讶异,这些话原本不该从陆谨承的嘴里说出来。
陆粤很满意,但陆洲却隐隐担忧。
他这才意识到,陆谨承没有长大,他只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之前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有钟晔做他的稳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