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
钟息打断他:“你为什要忘?”
霍司承瞬间熄火,哑然失色。
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几天,这还是他们第次谈起失忆这个敏感话题。
开始是霍司承看到钟息就头疼欲裂,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两个人都避而不谈。
霍司承独自纠结半个月,在心里给钟息定各种各样罪名,谁想在钟息那里,错人是他——爱不爱暂且不论,霍司承不该忘。
“霍小饱想玩喷泉。”他随便找个理由。
“回去吧,”钟息理理睡出褶皱衣领,说:“你营养师要等急。”
“你吃醋?”
钟息总像身上没长骨头样,坐在哪里就病恹恹地倚在哪里,他倚着车门,轻笑声,“有什好吃醋。”
他语气总是淡淡,听不出真假。
人醒。
钟息睁开眼,先确认下周围环境,这是霍司承七座加长车,隔着茶色玻璃,他隐约看到霍小饱被警卫员抱着站在喷泉边。
天色已经暗成青黛色,夕阳在地平线上留最后抹余晖,他时竟有些迷茫,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眼前浅蓝色衬衣他是熟悉,但眼前人让他感到陌生。
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霍司承怀抱里,不是梦里霍司承,是听信别人话然后对他冷言冷语霍司承。
他言不发地坐直身体,抬眸就看到霍司承铁青脸。
钟息将罪名锤定音。
为什忘钟息?
记得所有人,唯独忘钟息和孩子。
霍司承也不明白,世上就有这巧事。
钟息闭上眼,听着喷泉哗啦水声,心里片荒芜。
“你当然不吃醋,毕竟你心有所属,就算和那个营养师发生点什,你也不在乎。”
他用余光打量着钟息,钟息没有反应,只怔怔地望着窗外,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是啊,不在乎。”钟息轻声说。
又是记闷拳。
“你为什——”霍司承很难压制心中忿恚,他厉声质问:“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不能服个软?为什不能好声好气地跟说话,跟讲讲以前事?”
霍司承迅速收回手,正襟危坐。
车厢里氤氲着暧昧气息瞬间消弭。
钟息慢慢坐好,他问霍司承:“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为什不回去?”
霍司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让司机把车停在喷泉边,可能是这里离家还有段距离,他不想那快到家,可能是源源不断喷泉水声和他纷乱思绪频率致,也可能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机会和钟息独处。
他不想再和钟息针锋相对,除伤人又自伤,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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