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被人这肆无忌惮地嘲笑,他应该是生气,可莫名地就是气不起来。
好像不管那少年做什都是理所当然。
不等许桂壮着胆子问少年是谁,怎在他曾祖父房中,就被爷爷摁着给少年跪下去:“还不快拜见你曾祖父。”
曾祖父!
那个看上去好像和也没差多少岁少年,是曾祖父?!
厉害曾祖父池临,他又怎会不忐忑呢?
还没进东厂大门,许桂头就已经不敢抬起来,生怕哪里不合规矩,冲撞不该冲撞人。
许天赐长叹口气,想起自己唯回入宫面圣时,也是这个鹌鹑表现,连皇宫内朱墙到底是个什样子也没看全。他有心提点小孙子两句,有些东西,错过可就不见得以后还有机会再看。但推己及人,他当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是没有办法克服,只能随小孙子去。
两人路被苦菜引着过正堂,前往后面属于东厂提督值房小院。池宁已经没内官监差事,从诏狱里出来,就直接搬到这里。
东厂位于皇宫东南边,旁边除大内里东宫,就是大内外光禄寺,然后就再没有其他什重要衙门,于是,在东厂前辈们不懈努力下,东厂衙署得到极大扩张,如今估摸已有差不多个半内官监那大。也因此,虽然理论上东厂提督品级没有内官监掌印高,但在待遇方面却是实打实地让人嫉妒。
“爹。”许天赐叫得别提多利索痛快。他与原生父母关系十分糟糕,可以说是势同水火,早早地就断绝关系,从乡里跑到京城创天地,白手起家,缔造许氏商号传奇。让他管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池宁叫爹,那真是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要不是他爹早死,他还恨不能让他爹看看什才叫有本事爹呢。
池宁应声,就叫许天赐起来坐下。他本想说,你这把年纪,就别跪,怕你骨头太脆,直接躺。没想到抬头看去,也就半年不见吧,许天赐不仅没显老,还精神矍铄,连发根都仿佛返黑些。
“你
只这个住地方,就让池宁很满意,总算是摆脱内官监鸽笼。
池宁现在见人,就爱直接在自己东厂小院里,比起显得过于正式衙署正堂,小院更有生活气息。最主要是,池宁自己舒坦。
许桂扶着爷爷跨过高高门槛,本意是怕上岁数爷爷迈不过去,结果却是他自己因为紧张而同手同脚,差点摔。
声轻笑,毫不客气地响起。
许桂抬头看去,正看到个金尊玉贵精致少年,怀里抱着只油光水滑大黑猫,歪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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