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到他心慌。
“倒不是说絮哥儿在就有多吵闹,只是那种忽然就空下来感觉,你懂吧?”不苦大师有些怅然若失,“就,怎和你形容呢,好比你某次中午小憩睡到很晚,醒来后太阳都已经要下山,而你发现整个观里都是空空荡荡,只有你个人。”
那是种很难描述失落与孤独,就好像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
可惜,大师难得升起颗文艺之心,很快便被连大人非常直男句“抱歉,没时间午睡”给冲个七零八碎。连亭只恨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不能掰成四十八瓣使,真不是很能理解不苦这种都快闲出屁无病呻吟。
“你要是真
少在等待各家小郎君下学马车,个比个华丽,个比个气派,更不用提马车前各式各样骏马,不是西域来就是草原产,基本都是胸部肌肉极其发达纯色马,毛发油亮,年龄适中,这简直不像是在接送孩子,更像是场大型马展。
连家车夫嗤之以鼻,亮出东厂牌子后,他就堂而皇之地把车停在外舍门口最显眼位置,保证他们家小郎君下学就能看见。
连亭此时还沉浸在公文海洋里。新年过,去年年底暂时被封存朝堂斗争便再次复苏,双方重整旗鼓,斗志昂扬,个个都恨不能扑上去把对方斩于马下。连亭对此头疼极,他倒不是想劝架或者偏帮,他是恨不能两边斗个你死活才好,他只是怕自己个错眼就判断错瞬息万变局势。
清流派和杨党这你卧底,卧底你,是连话本都不敢写错综复杂。经常有人因为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人,而闹出致命笑话。
作为在两者中间大鹏展翅那个,连亭再怎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就在连亭梳理好最后点情报,稍稍活动下有些僵直脖颈时,他便听到从外舍大门里面传来躁动声,像极先帝去围场狩猎时,侍卫们三面围困、好往个固定方向驱兽时声音,就宛如有万只脚在跺地,地动山摇。
在大门打开刹那,连大人刚好撩帘看向外舍门口。可惜,儿子没看到,先看到不苦大师那张怨种脸。
“……你在这里干什?”连亭皱眉。
“当然是接咱们絮哥儿放学啊。”不苦大师认儿之心不死,虽然他不可能真和连亭抢,但他也是人,他也会想念絮果啊。
以前絮果直在家,不苦翻个墙就能找到。他睡个白天,起来去隔壁吃饭,饭后总能和絮果起玩些新奇又有趣游戏打发时间。但今天当他照常睡醒,兴冲冲地想去和絮果分享他看到蜻蜓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偌大连家还可以这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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