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隐让出半张床,在黑暗中又伸手摸摸他脑袋,让他慢吞吞挪到臂弯里。
祝荧缩在Alpha怀里直到天亮,听到裴慕隐也喊自己“荧荧”。
裴慕隐指尖拂过眉心,说:“荧荧,不要皱眉头。”
这是恋爱吧?
祝荧经常冒出这样疑惑,过会又嫌这样
他想,他是被同样渴望着。
之后再回忆起高三剩余日子,祝荧往往觉得不太真实。
以往都是自己独自煎熬,这次和梦样,裴慕隐在他身边。
起初裴慕隐带着伤陪在医院里,额头戴着发带、死活不肯露出没有褪去疤痕。
后来伤口痊愈,而高考渐渐临近。他们起在充满药水味走廊上写作业,惹得路过病人频频回头观望。
他也没想过会和裴慕隐接吻。
准确来说,是取悦裴慕隐计划里没有这项。
以前自己有过类似梦境,但全然出自于真心,和切外物都没有关联。
裴慕隐道:“也没想过。”
祝荧不解地看向他,他说:“之前觉得离你远点就能掐灭那种念头,后来发现这不是自己能控制。”
窗户没有关紧,桌上那叠缴费单被风吹乱,压在上面钢笔晃晃悠悠,掉落在地上。
被响声惊动,祝荧似梦初觉,在裴慕隐怀里发颤。
裴慕隐感觉到他退缩,摸摸他后颈,轻柔地加深这个吻。
然而祝荧反抗越来越强烈,最后咬破裴慕隐嘴唇,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
他们都没开口问对方举动是什意思,比起单薄言语,彼此炽热视线大概更能传达心声。
祝母没熬过今年深秋,感染反反复复,她在深夜永远闭上眼。
葬礼办得很简洁,个小盒子,张黑白照,还有两束鲜花。
买花时候店家恰巧在收货,顺手送颗玫瑰种子,他们把花栽在洋楼下。
那天气氛很压抑,祝荧到深夜依旧睡不着,抱着枕头敲开隔壁房门。
他恍惚地说:“真没有妈妈。”
“什念头?”
“就像现在这样,你这动摇地看向,就考虑不其他乱七八糟,很想收留你……”裴慕隐道,“或者被你收留?”
此刻祝荧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禁忌,在太阳下会被多少人怀疑、反对和取笑。
但他确定裴慕隐没有撒谎。
因为他被全神地注视,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
裴慕隐察觉到祝荧不可置信和挣扎,亲亲他额头,碰过那颗艳丽美人痣。
祝荧道:“你疯?”
裴慕隐道:“是啊,那你还要留下来吗?”
“没说过要留下来,也没想过……”
祝荧把话说到半,又将下半句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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