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血性,即使所为不成,亦是值得赞许。鄙人这种血性会不会得到后人赞许呢?还有,既然这江山已百孔千疮,当年先生为何要劝墨绖出山,血战长毛,匡护朝廷呢?
广敷淡淡笑:“知其不可而为之,圣人虽肯定过,但并非就是至理名言,这种血性也并非就定会受到后人赞许。比如忠桀纣之君,复,bao秦之国,为人臣者,虽具血性,亦大不可取。至于山人先前劝大人出山,乃已知长毛决不可成事,且山人亦另有所期待也。”
“另有期待?”曾国藩问,“期待何事?”
“山人所期待,也正是许多有识之士所期待于大人,那就是希望大人借讨伐长毛之机会,锻炼出支强大汉家子弟兵,先剪灭长毛,次推翻满虏,最后在神州大地上重建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正因为如此,咸丰八年,在碧云观静候大人三个月之久,借治病为由,劝大人行黄老之术,以屈求伸,日后好建非常大业。”
曾国藩大惊,他惊不是这番话本身。劝他行非常之事人已经太多,他对这话也不感到新鲜,他惊是个方外之人,居然也存有这种光复汉家河山强烈愿望,而且为这个愿望实现,费尽心机去点拨他,同时又将这个愿望压得深沉不露。个如此奇特,如此高明,如此将个人名利视若敝履出世之人,也都希望自己行非常之事。自觉精神已散死期已近前湘军统帅、而今位极人臣爵相,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难道满人朝廷真已人心失尽,自己抉择真错吗?
“广敷先生,可惜,你为何不早说呢?”前吉字营统帅、现赋闲在家等威毅伯面露喜色地问。
“打下安庆时,由庐山来到黄石矶,在紫荆观住两个多月,本拟伺机进言,后在江边偶遇王壬秋。他说起大人连送他三个‘狂妄’事,只得打消这个念头。打下金陵后,又去栖霞山,后来看到湘军几乎被裁尽,大失所望,从此不想再见大人。”
“广敷先生,事情难道真可为吗?”严守自己信仰理学名臣不自觉地发出这个提问。
“怎不可为?”陈广敷坚定地反问,“汤武g,m,顺天倡义,三千年来史册赞不绝口。刘邦斩蛇起义,李渊起兵反隋,赵匡胤陈桥兵变,朱元璋驱赶鞑子,从来都认为是正义行为,没有人指责他们是叛臣。自从满人入关以来,二百年间,汉人反抗从未间断过,只因康乾所谓盛世带给百姓以微利,才苟延至今。然自嘉庆朝以来,满人之腐败日见明显。到道光末造,外辱于四夷,内烂于十八省,神人共愤,才有洪杨之乱。咸丰帝耽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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